她的黑眸晶亮,皎洁漾着月光。他曾经无比祈望这双眼睛落在他的身上,这一刻终于如愿以偿。
许久,纪淮澈神色莫测嗯了一声。
赵清浔有点失望:“……嗯是什么意思?”
他望着远处的海岸,语气很淡,好像刚才那个可怜兮兮卖惨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知道了。”
她暗暗抿唇,掩住没有得到回应的失落:“你知道什么了?”
他低下头,像是要跟她说话。她不情不愿侧过耳朵等待,下一秒,他忽然掰过她的下巴,吻住了她。
这个吻来得突然,但十分温柔,留给了她足够的适应时间。
她迷离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俊朗脸庞,少顷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感官遵循本能顺应着他的节奏。
他的唇瓣微凉,气息却炙热,交缠着覆在她的唇上潮湿吮咬了许久,她渐渐感觉到麻,但更多的是痒,不自觉启开唇想要舒缓那种难以名状的痒意。他不疾不徐顺势而入,舌尖在她口腔中横扫而过,卷缠着挑起了她躲藏在牙后的舌。
唇舌搅动唾液的声音从内而外刺激着心脏,四散开来的暧昧气息将两人密闭在只够容纳彼此的无形真空里,灼热又窒息。
微凉的夜风袭上她的身体,但很快又被覆上他的体温。粗糙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腰,流连着向深处进犯。
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纤长的漆黑眼睫蒙上层雾。
两人陷在缠绵的情。欲里难舍难分,忽然,身后的僻静小路上传来脚步和说话声。
赵清浔心里本能一慌,挣扎推开了身前的人,将脸埋进他怀里,仿佛一只掩耳盗铃的傻鸵鸟。
纪淮澈眸色幽深地看着她染上绯色的侧脸,粗糙指腹在她红起来的耳朵上轻蹭了蹭,她被痒得嘤咛一声,薄薄的耳尖敏感微颤,好像某种毛茸茸的猫科动物,软得人心都化了。
他不自觉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似乎要将她小心嵌进身体里。半天,她探出小脑袋,紧张兮兮问:“走了吗?”
他无奈又好笑,低沉嗓音微哑:“赵检察官,我们是合法情侣,不是偷情。”
赵清浔
丽嘉
从他怀里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公共场合,影响不好。”
她起身拖他的手,他借着她的力道站起来,而后倾身紧紧抱住她,伏在她颈间深深呼吸:“赵清浔。”
她有点吃力承受着他这个拥抱的压力:“嗯?”
他沉默许久,声音很低说:“你很值得。”
赵清浔怔了瞬,而后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无声笑了下,轻轻回抱住他:“你也是。”
远处的潮汐轻拍着海岸,乌云缓缓遮蔽住月影,斑驳映在深静的海面上,越来越暗。
大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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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民宿。
程粟一看到纪淮澈就火急火燎说是缺人将他拉走,赵清浔对桌游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打过招呼后自己回到楼上房间休息。
原本跟她同屋的小姑娘因为临时有事晚饭后匆匆回市区了。她一个人惬意在窗边赏着海景泡了个澡,从浴缸出来时隐约感觉胃有点不舒服。
她的胃病是老毛病了,刚毕业工作时一个人住饮食不规律还常吃外卖,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病症,回江州后已经好多了。她没太当回事儿,以为是晚餐时敬新人的那杯酒喝得有点急,吹干头发上床刷了会儿手机后很快睡着了。
凌晨时外面下起了雨。
赵清浔昏昏沉沉睁开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雨吵醒的还是被胃痛醒的,总之醒过来的时候她蜷着身体感觉十分难忍,撑起身子软着腿下床走到卫生间,头昏脑胀蹲在马桶前不出半分钟,吐了出来。
她反反复复吐了几次,直到最后吐不出来东西,身上沁出层细密冷汗,眼眸蒙着泪有些失焦。
漱过口后她感觉自己浑身瘫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累得靠在墙上闭眼低微喘息,胃部还没停止轻轻抽搐,脖子又雪上加霜莫名其妙痒了起来。
赵清浔烦躁拧眉,抬手有气无力抓了两下,可是越挠越痒,她以为自己是被什么虫子咬了,摇摇晃晃走出浴室想找药膏,房门忽然突兀响了起来。
她脚步迟钝一顿,反应完全是由身体本能在驱使,慢吞吞地改变方向去开门。
纪淮澈站在门外,脸色担忧,见她这副虚弱样子神情更沉,迅速在她脖子和嘴唇上扫了一眼,低沉道:“你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