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天亮时外面下起大雨,雷声滚滚,狂风作响。
赵清浔迷迷糊糊醒过来,想起阳台的窗户没关,头重脚轻从床上爬起来,关上窗回来时瞟见地板上熟睡的人,她突然好奇,这人的身体本能真有那么厉害吗?上次把她推下去到底是失手还是还手?
她借着夜色的庇护轻手轻脚走近地板上的人,保险起见,先揉了个纸巾团隔几步扔到他脸上。
地上的人轻轻皱了下眉,没有其他反应。
她继续悄悄前进,又拿起花瓶里一片龟背叶在他脖子上拍了拍。
他微微侧了下肩,还是不见转醒。
赵清浔无声冷笑,果然,她就知道他在诓她。
什么身体本能,那就是他失误没控制住还手力道后的借口!男人就是这么幼稚,吵架要赢,打闹也要赢!
她走到他身后蹲下,刚沾过雨水的手毫不客气贴到他的肋骨上。
她预想中他会被冰得骤然惊醒然后花容失色尖叫,谁知下一瞬她自己的腰上横空多出一道强势力道,坠得她低呼一声大头朝下失重跪着朝他怀里折了过去,被他牢牢护着头抱住。
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等她再定下神来时,已经稳稳躺在他怀里了。
赵清浔惊魂未定看着面前人的脸,他的眸底清明带笑,唇尾淡淡掀起,分明是早就醒了的模样:“害怕了?还是想我了?”
她心脏砰砰狂跳,启了启唇,脸颊慢慢涨红:“我……我是看看你睡没睡着!”
他气定神闲问:“睡着了怎么样?你要对我做什么?”
见她默不作声,纪淮澈垂眸瞟一眼她的手,淡声质问:“你刚才是不是把手伸进我衣服里了?”
赵清浔眼神心虚闪躲:“我……”
他幽幽看着她,心有余悸:“要不是我醒来得及时,贞洁不保。”
赵清浔闷闷憋了半晌,破罐子破摔把手伸进他领子贴到他脖子上,冰得他毫无防备嘶了一声,她这才咽下口气,压低声音恨恨道:“我来取暖!”
面前人低笑一声,没有推开她的胳膊,而是掀开被子把她拖进来搂得更紧,脸色还隐隐有些傲娇:“冷了来找我就对了。”
赵清浔拧起眉想还嘴,但是他身上真的很暖,像个人形火炉一样。
她一时被舒服得有些乐不思蜀,独自沉迷在享乐主义的温水里艰难挣扎时,他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低声喃喃:“我宝宝好可怜,手也这么凉。”
他在她手心上暖暖揉了一会儿,问:“一直这样吗?”
赵清浔垂睫想了想,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刺正在被他无形软化:“可能天气太热,冰饮喝多了。”
他抬眼看她,淡声训话:“知道自己手脚冷还喝那么多?”
她随口道:“别人买的,不喝又不好。”
面前人听言敏锐起来:“谁买的?”
赵清浔张了张唇,觉出氛围隐约不对:“……同事。”
他盯着她眼睛数秒,语气肯定:“男同事。”
赵清浔气焰莫名弱了弱,支支吾吾时,他低头咬了口她脸颊上的软肉,无奈道:“真不让人省心。”
“以后不许喝别人买的东西,只能喝我送的热饮。”
她点点头,仰着脸乖巧应声:“好。”
趁着她这理亏的乖顺劲儿,纪淮澈不动声色又将她往自己怀里压了压,状似随口问:“你以前在安湖冬天都怎么过的?”
赵清浔黑眸迷茫了瞬,视线无意识落在他额角那道隐秘的疤上,认真回想着:“我书包里有三个充电的暖宝宝,一大杯的桂圆红枣茶,还有那么多书,重得我每天肩膀都酸。”
面前人轻笑道:“那时候跟我早恋就好了吧,我帮你拎书包。”
赵清浔也弯唇笑了一下,而后又慢慢敛起了笑意。
她犹豫半晌,轻声将徘徊在自己心里许久的疑问问出口:“你以前,见过我吗?”
窗外的雷声停了,风也静了许多。远处的天光蒙蒙见亮,雨滴敲击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