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压近在她鼻尖上轻轻吻了一下,望着她的眼睛低声服软:“别生气了,我错了,宝宝。”
他的声线本来就低沉,幽暗夜里尤甚,用北方人特有的字正腔圆咬出这样亲昵的字音时显得格外正经又晦涩。
赵清浔感觉到自己耳尖被烫得微微泛起热,但好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幽黄的壁灯,她装作不为所动,冷声问:“你错哪里了?”
他认罪态度良好:“错在不该上纲上线,阴阳怪气。”
她板着脸问:“下次呢?”
他从善如流:“下次还敢。”
赵清浔:?
她就知道他在耍她,羞恼咬唇要打他,被他先一步预判握住小拳头放在唇边亲了亲,脸色无辜又委屈:“我说的是下次[不]敢,你多听了个走字旁。”
……神他妈多听了个偏旁!!这种鬼话也就只有他能面不改色说出来!!
赵清浔忿忿抽出自己手,推着他要从柜子上下来,被他压住腿不准。
他俯下身来要吻她,她抬手挡住他的脸,沉下声音严肃道:“纪淮澈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今晚我真的很生气。”
不接电话不是他故意的尚可原谅,但一提起前任来他这副偏激的狗脾气就上来实属无理。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又不是高中时会为了女同学跟人打架的愣头青,哪来的这么大的醋劲儿?
他静片刻,低头在她手心上轻轻舔了几下,仿佛做错事情向主人示弱的小狗。
“对不起。”
赵清浔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半晌,他接着低低说:“我只是很嫉妒你维护他。”
“我没有在维护他。”
赵清浔迅速出声否认,而后神色复杂别开眼,隔许久,声音很轻说,“我是在维护我自己。”
“他是过去时,代表我以前的选择,你把他贬得一文不值让我觉得以前的我也很差劲。如果我这么刻薄说你的前任,你也会很不舒服觉得不耐烦吧?”
他回得痛快:“我没有前任。”
“……”
赵清浔无奈举例,“那如果以后,你的下一任这么阴阳怪气讥讽我——你能理解这种感觉了吧?”
他毫无停顿:“我也没有下一任。”
她拧起秀气的眉头:“我是说如果,你烦不烦?”
面前的人就好像被编程好的机器人,没有考虑地笃定沉静回:“没有这种如果。”
深寂黑夜中,两人静静相视长久,最终,是赵清浔抵挡不住他眼里的温度与压力,先一步败下阵来扭开脸,轻轻抿起唇角没再说话。
算了。她默默安慰自己。男人这种东西,就别指望他能对另一个男人产生同理心。
停顿片晌,赵清浔再次平静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提起他,但不只是在这一件事上,你的脾气要收敛。”
她说着眉眼忍不住又凝起来,“你这么刻薄真的让人很郁闷。我打不过你,也吵不过你,等情绪积攒得久了到忍不下去那一天,我就只能离开了。”
似是被她最后一句话给威慑到,面前人沉默半天,大掌握住她的两只手小心翼翼扣紧,低声表态:“我改。”
“但是你说打不过我这件事,”停了少顷,他郑重提出异议,“我肯定不会还手。”
赵清浔抬起眼:“上次是谁把我推到地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