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问:“谁?”
赵清浔静默着没有作声。
她其实也没完全想好,要把陆辰叙介绍给他们吗?
但看她的犹豫神色纪淮澈就已经懂了她所说的是谁。
他俊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冷不热开腔:“京宏是你朋友的升财路,你觉得你能说服他断了自己的财路?”
赵清浔觉得他的腔调刺耳,蹙起眉脱口而出:“是他主动来找我,说想帮助——”
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坏了。
面前人的眸底倏然间变得更加阴戾,神色不明看了她半天,静声诘问:“你中午是跟他出去的?”
赵清浔自知跟陆辰叙吃饭事小,而是她隐瞒他的行为更为严重。
她自觉理亏,但一来自己不是有意,二来两人正在争执中,她不愿低头,别开眼平静道:“我们现在在说工作。”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冷冽,让她感到陌生:“现在是我的非工作时间。”
赵清浔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语顿片刻,而后退步:“那不说了,你先吃饭吧。”
两人在令人如坐针毡的低压氛围中沉默吃完了这顿晚餐。
原本他们计划饭后去夜市散步,在这个气氛下也自然搁浅,从餐厅出来后两人一前一后径直上了车。
赵清浔是真心觉得这点小事不至于冷战,路上主动开口求和:“我不是有意想瞒你,我只是不希望你又因为他多想。”
身旁人的脸色没有和缓,沉默片晌,冷漠评价:“我觉得你的提议不可行,与他和你的关系无关,是这个人的人品不行,无法信任。”
赵清浔怔了下,拧起眉道:“你为什么说他人品不行?”
她也不是想替陆辰叙说话,而是她跟他分分合合五年对他做出判断是有据可依的,可面前人才见过他一次就这么下定义是不是太武断了?
但这话落在纪淮澈耳里完全就是她在维护对方。
他面无表情望着前方的路,沉淡声线里不动声色透着危险:“你的意思是他百分之百值得信任,可以委以重任?”
他的用词苛刻又绝对,赵清浔启了启唇,不想让面前人知道她跟陆辰叙纠缠了五年时间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对方,缄默片晌,谨慎回:“我认为他可以信任的概率更大。”
纪淮澈沉声反问:“你既然认为他的人品值得信任,为什么之前还会担心他走上歧途?”
她道:“在去京宏之前,他也有可能并不知情。”
他把着方向盘,凉飕飕说:“你上次去参加他的饭局时也是这么想的吗?单纯的医生误入泥潭,等待检察官的救赎?”
赵清浔:“……”
她无语蹙眉:“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
身旁人也蓦然加重了语气,周身气压中的凌厉如同无形的暗箭般令人难以忍受:“我也只是在心平气和地提醒你,别忘记上一次你是为什么装醉。”
他冷声戳破她留给自己的体面伪装:“你根本没有那么信任他。”
赵清浔深抿住嘴唇,被他说中了心事,无言以对。
见她忽然沉默,纪淮澈冷笑一声,继续嘲讽模式:“今天中午他都跟你说什么了?哭诉自己没长眼进了狼窝很后悔向你求助吗?还是求你说他可以提供证据给你做间谍?”
赵清浔皱眉垂睫深吸一口气。
他的腔调实在太刻薄了,即使她对前任已经没有感情了,但出于她自己的面子也不愿意听见别人这么羞辱对方。
她忍耐片晌,不想跟他继续争执,低声说:“你觉得不合适就算了,当我没说。”
他还是不肯退步,冷冷道:“我第一句话说的就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