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片刻,声音有些苦涩,“我让你觉得压力很大吗?”
赵清浔没有立即作声。
她的答案不言而喻,但这一刻如果她如实回答,他一定诚恳会向她解释和保证让她放下顾虑。以她现在心神不宁的混乱状态,很有可能会被他说服。
她不想这样,她不想在这段关系里总是被他主导着往前走。
静默片刻后,她张了张唇,不答反问:“你不是我男朋友,为什么要跟别人这么说?”
纪淮澈看着她,漆黑眸底慢慢凛了下去。
他突然意识到另一种可怕的可能,难道她的不悦不是因为他刚才在车上的告白,而是因为他今晚的突然出现?
她装醉不是为了探听消息,而是为了跟前男友再续前缘?
赵清浔不知道面前人晦暗的心理变化,只想速战速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的身份是追求者,但是你一再越界,我很难想象以后你还会干出什么更离谱的事情。”
纪淮澈紧紧盯着她的脸,心里自嘲哂笑,是,他只是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位,还是最没有底线的一位,怎么比得上那个医生在她心目中的位置特殊呢。
赵清浔继续低低说:“我们本来就处在互相了解的阶段,今晚的事情让我觉得,我们的距离应该拉远。”
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听着,峻冷脸色有些骇人。
赵清浔本来就心虚,莫名有点不敢正视他,轻声匆匆道:“之前关于安湖的事情不是有意瞒你,我有一些不想说的理由,抱歉。”
“我们先各自冷静一下吧。”
语毕她拎着包垂眼欲快步离开。
纪淮澈沉眸看着她动作,周身的气压逐渐冷冽危险。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在这时候提出冷静,无异于是给这段关系提前判了死缓。
她几次三番的后退让他觉得她好像只把这段关系当成了一场暧昧游戏,不管他怎么努力向她靠近,稍有风吹草动她随时都会毫不留情冷漠抽身。
前所未有的嫉妒与前功尽弃的挫败交织着将他裹挟,纪淮澈感觉自己快要被她若即若离的态度逼疯。
他人生中从未如此迫切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答案,他已经等了九年,一秒钟也无再等下去。
老城区的小巷幽暗而狭窄,不得已与另一人擦肩而过时,赵清浔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攥住。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她抬起眸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掌陡然发力。下一秒,她踉跄半步跌进他怀里,他扣住她的头,俯身凶狠吻了下来。
***
赵清浔震惊睁大了眼眸,大脑里的空白嗡声持续了近十秒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反抗。
觉察到她的挣扎,对方唇齿间的力道更加凶戾,侵略意味十足,仿佛他不是在表达爱意,而是在强势标记领地。
赵清浔挣得更加厉害,脑后的大掌也同时压得更紧,另一只手不容抗拒地紧紧扣着她的腰,两人的身体无限贴近,根本不给她任何挣脱的空间。
温热的酒精逐渐与他口中微凉的薄荷气息暧昧交融,一轻一重的两道呼吸杂乱交缠,难舍难分。
她的唇瓣和舌尖被他咬得细密泛痛,节节败退却又被步步紧追,直至她的最后一寸领土全然失守。扣在她后颈上的指腹粗糙而强硬,她被迫仰起脸承受着这场似乎没有尽头的凶猛进犯,眼尾被这种羞恼又刺激的窒息快感逼出了泪。
盛夏的夜热烘烘的,晚风拂动着树影照在两人相抵的侧脸上忽明忽暗,每一帧的质感都精美得宛若胶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男人终于逐渐放缓了动作,在两人不同程度紊乱的呼吸声中慢慢停下了这个吻。
他沉眸漆漆看着怀里的人,被侵犯的小可怜像是还没有从这场力量悬殊的交战中回过神来,一双潮湿黑眸惊慌而迷蒙,睫毛颤抖得仿佛被暴雨倾打过的花枝,被蹂。躏成了潋滟深粉的唇瓣微微张着,过度满足着他性别基因里天生的恶劣性和占有欲。
他不自觉将她身体拥得更紧,发泄过后似乎终于平静下来,见她还茫然着没有反应,他试探着从她的眉尾放肆吻到耳根,最后埋头在她的颈侧细细啃咬,小狗一样留下一圈圈的潮湿齿印儿。
“赵清浔,有时候我真的没信心,你到底是在考验我,还是在耍我。”
他低声喃喃着,声线染了夜色低哑而清晰:“为什么你总是突然后退?”
“承认自己的感情很难吗?”
似乎越是控诉就越是幽怨,他齿尖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痛得赵清浔轻哼了一声,恍然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沉迷其中忘记反抗,又恼又羞,用尽全力推开了身前的人,趁着他还没站稳,一鼓作气抬腿在他膝盖上狠狠踹了一脚。
在酒精与深吻的双重作用下,她的身体还有些瘫软,根本使不上多大力气。
果然,面前被袭击的人只是拧了下眉,锋利唇尾微微抿起,沉静看着她的脸,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