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跟着章启鸣到了另一间隐蔽包厢,远远看到了房间里男人的侧影。她还想看得再清楚一些时陆辰叙突然意外出现,她只好装作醉得分不清楚路了,被他搀扶着送到了洗手间。
出来后两人回包厢又待了一会儿后,她见也没什么有效信息了,便假装昏昏欲睡支撑不住让陆辰叙送自己回家。
她原本计划好好的,等陆辰叙送她回到家后借着酒意跟他聊聊,结果纪淮澈突然跑出来发了一顿疯,扰乱了她的安排不说,现在他还要生气?还有没有天理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耳畔突然传来沉沉一声:“赵清浔。”
赵清浔心里咯噔一声,以为自己被识破了,惊得连气都不敢喘,屏息坚持装死企图蒙混过关,可是等了许久之后,车厢里始终一片沉寂,再无下文。
她悄悄将眼睛睁开条缝望向驾驶位上的人,他的脸色冷又沉,侧脸和手臂的线条全都是紧绷的克制状态,仿佛极力在压制着身体里某种汹涌的情绪,却又好像并不是因为发现她是装醉。
许久之后,他紧紧握着方向盘,低声隐忍开口:“他不值得你浪费五年时间。”
赵清浔闻言一愣。
她什么时候告诉他她和陆辰叙在一起五年了?难道是她昨天晚上喝醉之后说出来的?
这个猜测让她不禁有些惶恐,她还说什么了?
身旁的人继续说:“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在吵架时把你一个人丢在路上。”
赵清浔悚然一惊。
她竟然把这么久远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
他自嘲低笑一声,声音越说越低:“你为什么愿意跟他纠缠五年,却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认识的时间原本应该比他更早。”
赵清浔瞳孔剧震。
不会吧不会吧,她不会把自己在安湖待过一年还跟他同校的事也全都说出来了吧???
他苦涩低言自语:“如果我们是在高中的时候认识,那这五年陪在你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我?”
赵清浔脑袋里轰一声响,胃里的液体在惊慌之下翻江倒海上涌。
她忍不住蹙眉把头调向车窗一侧,尴尬得恨不能找到条缝隙将自己隐身。
安湖那一年是她人生里最不愿触碰的回忆,起初她也并非有意瞒他,只是觉得两人未来不会深交,没必要交浅言深。
后来他们逐渐走近后她也有考虑过坦白这件事,但主动坦诚和酒后失言完全是两个概念,之前她刻意隐瞒了他那么久,在他每次问她去没去过安湖时都坚决否认……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车子在红灯前缓缓停了下来,感受到那道炙热视线毫无遮掩直白落在自己脸上,赵清浔想躲又不能躲,如芒刺背,坐立难安。
半晌,熟悉的低沉声线静静响起:“赵清浔,我喜欢你,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她暗暗咬住嘴唇,心脏在被社死和被告白的双重作用下砰砰紊乱跳动,只要身旁人靠得再近一点点,就会轻易发现她此刻的慌张端倪。
纪淮澈垂眸凝视着她的脸,继续低声轻喃:“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他,明明应该是我先认识你。”
“如果这五年是我在你身边,我不会幼稚地跟你分分合合那么多次,不会让你到现在还是这样没有安全感。我不会让你毕业后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县城,我也不会给你机会从我身边离开。”
赵清浔眼睫恍然颤动,指甲深深嵌进了手心里,喉咙紧张绷紧,压得她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的气息平静却又强势,仿佛一场冰火两重的矛盾飓风,被裹挟进其中的人注定无法挣脱。她为他的自白混乱动心,也同时对他的偏执感到慌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