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说几个?字,文承就要?用指尖碰她一下,从唇瓣、鼻间再到眼尾、耳后……
文承的手凉得像一块儿冷玉,触感细腻冰冷、难以忽略,若不是刚刚哭过一场短时间生不出旖旎的心思,罗少知此刻恐怕已?经忍不住主动索吻了。
“我替你卖了些惨,日后前朝要?是真为议储的事?闹起来,静安王府应当不会太过难为你……文承,你在听我说话吗?”
文承:“在听。”
罗少知忐忑道:“虽说此事?有利于绛衣侯府,但到底是我掺了些私心,想?借此和静安王妃套近乎,还把你拖下水,你若怪我也是应该的,那戒尺……”
负荆请罪,负尺请罪……大?差不差,一个?意思。
罗少知干笑:“生气归生气,你不会真拿它当荆条来抽我吧?”
文承嘴角微弯,眼中含笑:“你特?地带它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教训你吗?”
罗少知忙抱住他,“口?头教训也是教训,何必轻易动粗呢,打在我身、痛在你心,多伤感情?,你说对吧?”
她分明知道文承不会拿她怎么?样,却还是故意躲靠在他怀里恰到好处地卖乖讨巧,尽说些不着?四六的话,引得文承心软发笑。
若秦叔看见了,兴许会破口?大?骂她妖女巧言令色、搔首弄姿。
但抱着?她的是文承,看着?她的也是文承。绛衣侯猪油蒙了心,天生就吃她这一套。
“仅凭这些话,你就觉得静安王妃会帮你吗?”
罗少知低声解释:“能证明朱鉴身世不洁的人早就死了,即便静安王知道真相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太极殿里的那位更?不可能让皇室的丑事?宣扬。想?扳倒二皇子,不能从身世着?手。”
她冷静道:“无论有没有我今日的一番话,静安王府原本就是要?和朱鉴拼个?你死我活,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她帮我,而是顺水推舟……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文承听了个?全须全尾,心中了然,敛眸问:“这些你早就想?好了?”
“也是这几日才想?通的,那日师兄来府上告诉我这些旧事?,当时我真想?一剑把朱鉴结果了,或是干脆将?皇室密辛全盘托出,搅它个?天翻地覆……可这皇城里,有贵妃和小?殿下,还有绛衣侯府,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让你们徒受横祸。”
“我也怕,程师兄现在在为静安王府做事?,如果静安王是故意想?通过师兄从我这儿诈取些什么?,我若说了,便等于亲手将?吴国公府推至死境,”罗少知意志消沉,靠在文承肩下弱声道,“孤哀身无长物,风尘仆仆地从岭南回京,若是连仅有的亲人都保不住,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文承在罗少知额发上摸了摸,“今夜别回去了。”
罗少知顿住,抬头:“啊?”
半个?时辰后。
门窗紧闭,厢房里,一盏暗灯亮在内室,屏风隔断着?床与榻,双影重重。
罗少知笔直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绸纱,心如躁鼓。
她和文承睡在一间屋里,就隔着?一面绨素屏风,这怕是不太好吧?
若是明日被下人看见可怎么?办?
他们俩还没成?婚呢,贵妃知道会不会打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