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轻轻擦拭着眼角泪痕,感慨良多,“此前本?宫还?担心?,文承脾性乖戾,你性子又倔,等嫁入侯府后必会常常入宫找本宫抱怨诉苦……”
“文承借由月闻楼一事处置丘兆,本?宫方才确信他对你亦是用情匪浅,”贵妃缓慢道,“大理寺丞丘兆,此人还记得吗?”
罗少知默然点头。
贵妃抓住楠木矮案,哑声道:“这么多年,本?宫每每想起此人,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葱白几指在桌面留下细细的掐狠,贵妃紧咬牙关,许久才平静下呼吸。
罗少知忧心?忡忡,贵妃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寂寂地坐在榻边,望着某一处出神。
“大仇终得报,哥哥,嫂嫂,这一天我等了太久……”
教习嬷嬷被贵妃撤了,回到国公?府乍没人看着罗少知居然有?些不习惯,一个人在后院里?缓慢地散步赏景,心?思迷惘。
八九月里?,莲池的莲荷都已败落,国公?府里?负责打扫的下人们早已把枯荷都捞了干净,却仍敌不过秋意太浓,日过晌午,池水上浮着许多残落的黄叶,其色甚衰,其情甚哀。
罗少知意兴阑珊地绕过几座假山石,折到回廊里?正准备回房找几册话本?打发时间?,忽而见远处走来一人。
乍一看,白雪衣衫,没认出来,但有?点眼熟。
仔细一看,更眼熟了。
文承走到跟前,罗少知瞠目道:“你怎么来了?”
文承上下扫了她一遍,没瞧见不妥处,皱眉道:“下人说你病了。”
“啊?噢……夜里?睡觉贪凉,闹了些小风寒,没什?么大碍,已经好了。”
文承脸色还?是臭着,“你好歹也是二十岁的人了,难不成?晚上睡觉还?要人守在边上看着才肯老实?”
罗少知干笑,嘴上讨巧地说着“换季嘛”,心?里?想的却是:二十岁怎么了,二十岁就不能生病吗?
你绛衣侯天天称病不上早朝,堆到皇上跟前的折子都快有?书?架高了,也没见你自省自省。
“侯爷今日怎么来了?”她好奇地问。
文承:“来看看你。”
“这样?,不是不合规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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