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承甚为满意?,看她的目光灼灼。
罗少知不自在,“你还没说,如何知道陈夫人是被?文尚书毒害的。”
文承收回目光:“下毒的是文宣明,文及堂不会让自己的手沾上人命。”
“为何?”
“文及堂在乎名声,既有趁手的工具何必自己动手,就算日后冤魂索命也索不到他身?上,”文承恹恹地说,“昔年明珠公主病逝,他用的也是一样的法子?。”
罗少知凛了?凛,捏紧手,轻声问:“文承,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当?年明珠公主惨逝,是不是……也有先帝的意?思?”
否则堂堂一国公主下嫁翰林院学士,不过五年就病死深苑,皇室为何没有一丝作为?
文承安静道:“是。”
“那公主下嫁文府……”
“自然也是先帝的意?思。”
文承垂眸——
六年冬天,文承曾亲自去见过那个在先帝身?边服侍过的老太监。
大约是因?为他和母亲生得实在太像,而那太监已年迈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错把?文承认作成明珠公主,见了?面吓得滚到榻下,伏在文承脚边痛哭流涕。
亏心事做多了?,死亡便成了?一件令人恐惧的事,谁都不想自己死后下孽境地狱。老太监将文承当?作前来索命的鬼差,一五一十地呈供自己的罪孽,求他放过自己,免受炼狱刑苦。
仿佛回到了?那个大雪压枝的冬天,文承抬起头,透过窗扇的昏黄霞光落到他身?上,暖了?几分。
“平凉殿那夜明珠公主酒后失身?,被?迫下嫁时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只不过月子?小尚未显怀,”他沉静地说,“文及堂娶她时她已经隐隐有了?疯癫的迹象,因?而陈月环用金石药下毒时才会那般肆无忌惮。”
“明珠公主病逝前,先帝常召我入宫,每每问起公主他都面露伤怀,嘱咐我少去打扰公主静养,身?边的嬷嬷也说公主病气缠身?,拦着?我去请安。我没瞧见公主离世是什么模样,但想来金石毒发都差不多,陈月环死不瞑目,她应当?也是如此。”
罗少知的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疼得她不禁发颤,艰涩地唤他:“文承……”
“金石药有一样是好的,”文承莞尔,“疯得彻底便能无情,只可惜陈月环罪孽太重?,反噬了?自己。”
“别说了?,”罗少知听不下去,抓着?他的手反被?凉了?下,立刻起身?走到他面前,紧扣着?他的五指,“太医不是说你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吗?你不会有事的。”
文承看着?她渐红的眼眶,没再说下去,由她牵着?,低低“嗯”了?一声。
文府的丧事办了?五天,陈月环下葬后的第二天,圣驾回宫,全?城熙攘。
翌日,宫里来人,贵妃召见。
陈夫人人已死了?,再想追究也得不出什么结果,清氏姐妹中剩下的那个也被?处死,此事便到此为止。
罗少知一个热暑瘦成刚回京的模样,把?贵妃心疼坏了?,前前后后问了?许多,一直把?人留到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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