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夏季,文承像一座从地下捞出来的冰雕,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罗少知终于抵抗不住,犯人?一样低头,把实情都交代?了。
“王妃想?让我帮忙,跟侯爷求求情,她想?知道先帝在位时的一些旧事。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想?必是和二?殿下又或静安王府有关。”
“你是如何答的?”
罗少知嘴皮子一掀,一连串不要脸皮的话骨碌碌倒出来:“我说我对侯爷情根深种,一心向明月,恨不能剖心掏肝,让世人?都瞧瞧我的真情切意,又岂会在背后做对不起您的事。”
文承:“……”
罗少知报复地想?,问吧问吧,瞧见了没,这就是逼供的代?价。
文承耳廓隐隐发红。
罗少知厚颜无耻地继续:“哎,静安王妃真是低估了我对侯爷的一颗真心……”
文承不自?在地喝茶掩饰,耳朵却竖起来了。
难为他只有一只耳朵能听见,不得不侧着身子,偏偏还要装出不在乎的模样。
罗少知被幽了一默,话说到一半断开,换上十分正经的表情,严肃道:“假若他日王妃又来追问,又或是干脆把我抓去严刑拷打来逼问,侯爷说我应当如何?”
文承没听见想?听的话,有些失望,但没表现在脸上,自?然而然地回?答:“静安王妃不至于如此。”
罗少知愣了下。
两秒后,一股难言的酸味悄然而生。
罗少知抿唇给自?己倒茶,“哦。”
怕她真说了什?么,还刻意追问了这么多句,对王妃的品行倒是笃定得很……
静安王妃不会如此,自?己就会了吗?
茶倒了,杯子捏在掌心,她却没喝。
是了,易雪衣那么好,处处招人?喜欢,自?然比她这个艳名?在外的吴国公府小?姐可信多了。他日若自?己真被人?掳去严刑逼供,必会为了苟活性命把一切都交代?,但若换做易雪衣,品性坚韧纯善,必宁死不屈,可不是比自?己有出息……
文承等了半天没等来后文,一抬眸就见罗少知手中?紧紧捏着茶杯,面无表情地用力,指尖都泛白?了。
“罗少知。”
罗少知把杯子放下,“啪”的一声?,杯底与桌案相碰,发出好大的动静,“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茶水溅到了她的衣袖上,文承皱了皱眉,罗少知注意到他的表情又是一郁,恨不能直接将衣服扔他脸上。
文承平静道:“吴国公府的茶坏了,味道不对。”
罗少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将茶水端起来,自?己尝了一口。
淡涩中?带着一点清甜,是宫里赏的东西没错,一贯如此,没别的味道。
她纳闷:“侯爷说的是什?么味道?”
文承:“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