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固然有将就雷七兄的意思,但在祖父定的行程里,本就有尉迟国公府,祖父对于这家国公府寄予一些期望,虽然不高,不像和四平侯居住在同一个省里,平时了解较多就信任较多,也不像和太平侯多年知己从不怀疑,总归,还是有些期望,认为尉迟国公府会充当乱世脊梁。
现在听听吧,汪氏说的什么话。
慷慨陈词谁都会,就像国公表明过的心迹里,字字挺起脊梁。可是汪氏的话无情扯下国公心迹表面的遮羞布,让国公的表白变成一场笑话。
一家在儿子亲事上都能考虑到不流失兵马的府第,怎么还能指望他家主持公道和大义。
霍然转过身来对着国公,虞雾落面色也随之冷凝:“你哄骗我,哄骗我祖父?”而不等国公回话,虞雾落冷笑一声:“呵!你甚至怀疑我祖父勾结昭勇郡王府,对也不对?你甚至已经认定雷风起登基与我祖父有关,是我祖父参与谋划,对也不对?”
这几句话过于犀利,汪氏想拦下一句什么,但她分得清分寸,有些话只能由公公说,话到嘴边默默退回去。
“自私自利的心只能出来利益为上的想法,你见到我来接人,不怀疑才是怪事!”虞雾落手按到刀上面,厉声出来:“尉迟国公,祖父让我来见你的时候,说你也曾是个汉子,是男人的,有话明说。”
她忽然就发难,维护祖父义不容辞,把客厅上的人纷纷惊呆住。
雷一文姐妹们慢上半拍,才醒悟虞五心思跳的快,确实,国公府不想援助边城里的亲家,而强迫孙子的真心情意,那么为利益而怀疑虞存也在所应当。
雷一文姐妹来的路上听到虞存处置二郡王的事情,虽没有直接关押,还各有一座城池,但虞存把二郡王周边集镇城池的百姓迁走,有些集镇和城池烧毁,让他们孤城难鸣。
虞夫子都能关押郡王,从而怀疑虞存借机夺权的人可也不少。
自私的人确实只能出来自私的想法,那么疑问来了,雷一文看向尉迟均,他为什么从不自私呢?
尉迟均收到她的眼光,向按刀怒目的虞五做了一个怕怕的神情,再就和雷一文挤眉弄眼的笑,显然,被虞五在家门上骂,尉迟均还和没事人儿一样。
也许,他乐于见到虞五发脾气时揭露的话,不介意让家里人多听几句。
自私,有时候是后天养成,人生下来在见识上一片混沌,应该相当的单纯。
雷风暴脚步蹬蹬跑上来,刚反应过来的小八就站到虞雾落身前,双臂架起西瓜锤,断喝道:“呔,有我八将军在,谁也不许欺负五哥哥哥。”
“噗!”高山笑出来一声,你是母鸡吗?咯咯咯咯。
你改的可真是快啊。
眼角余光里就见到雷风起走出来,雷风起也被汪氏这一番直言相告而气坏,虞雾落的发难又刺激到他。
是男人的,有话明说。
接姐弟们是他的事情,全是自己还在躲藏,却惹得嫌疑到虞夫子身上。
雷风起往厅中站定,竭力心平气和,目视国公父子,一字一句的道:“你们手里的兵马比我家多,那是因为内陆人多,而朝廷不补充的话,边城招揽兵马较难。可是一对一的比起来,内陆的怂兵不可能是我鬼子关边城血性兵马的对手。你们也太多心了啊,好生生的就把疑心放到虞夫子身上。让我告诉你们,你们想错了!我拿性命担保,虞夫子和昭勇郡王府上直到今天没有往来。”
“哦,”国公也对雷七来历颇有兴趣,忙问道:“你担保,你是谁?”
“我是雷风起。”
客厅外面秋阳高照,今儿还是晴光大地的一天,就在这个时候在每个人的视线里忽然阴了阴,像有什么把天空罩住,甚至让每个人生出乌云滚滚之感。
国公愣住寻思,尉迟源也愣住寻思,汪氏也是一样,都在想雷风起这名字好生熟悉。
其实刚刚还有推敲,虞夫子和雷风起登基有没有关系。
耳熟能详,有时候反而灯下黑,会想不起来。
就见到高大轩昂的雷七又走上一步,再次表明身份:“我是鬼子关昭勇郡王府上三将军,我叫雷风起,你们若不信,问他。”
手指点向尉迟均,尉迟均心不在焉的,却看着另一个人,雷风起报身份没有影响到他。
国公忽然变了脸色,就像一个大炸雷笔直轰中他,而后雷光逸散分别轰向尉迟源和汪氏,让他们也同时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