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均一面说,一面招呼雷风暴:“好好开道,笔直走,到那花丛下面拐弯,对,没走错。”
雷风暴晃晃手里的锤:“知道。”
小胖子就这样走到国公院外,沿途经过的家下人等见到尉迟均不是惊愕就是诧异,没有人注意到雷风暴全身披挂,小胖手里拎着兵器,看似凶巴巴的闯进来。
尉迟国公在往外面走,他听到徐劲通报后,就走出来,步子控制在不紧不慢,神情里滚过春夏秋冬。
先是一喜,尉迟均肯回来,国公当然喜悦。
再就到夏天般的灼热煎熬,沿途竟然无人报信,可见孙子能耐见长,而且不像回来承欢膝下。
紧接着心头一凉,秋天到了。
他居然带着客人。
最后冬寒凝心,能想像客人定然是昭勇郡王府的人,或者他家的县主。
虽然没有收到事先告知的密信,尉迟国公已经心中有数,孙子来者不善。
院外,一个小胖子盔甲满身,左手一只西瓜锤,右手一只西瓜锤,拧眉头瞪眼睛,还是让老国公颇觉意外。
他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和雷风暴对视。
雷风暴个头小,位置低,昂着脑袋丝毫不怕。
老国公几年没见心爱的孙子,第一句就是虎吼:“这是什么鬼儿!尉迟均,你用意何在!”
“胖脸儿鬼,大眼睛鬼,西瓜锤鬼,”雷风暴咆哮着回他:“我是特招人喜欢的小鬼一只。”
声震门庭。
雷一文三姐妹忍住笑。
父母亲给小弟起名暴哥,这名字也没有起错,雷风暴发飙的时候,比风暴袭击还要震撼。
暴哥胖,眼睛大,会使西瓜锤,都是他的得意地方,姐姐们有时候骂他小鬼讨嫌,雷风暴也觉得可圈可点,这评价前两个字挺好。
小,姐姐们就要让着,鬼?可以吓人,多好玩儿啊。
后面两个字是讨嫌,可以不要。
他一口气把自己满意的优点全说出来,就继续梗着脖子得意。
尉迟均过来见祖父,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起身后,轻抚雷风暴头盔也很高兴:“祖父,这就是边城八岁的孩子,他早在五岁就能抡兵器,有回砸烂我铺盖,当然不是他原本意思,舅爷们怂,惧怕唐古郡王报复,撵我不走,自己难为情做下三烂招数,就让暴哥做恶人。”
“对。”雷风暴一个字就把哥哥们全卖掉。
尉迟均使个眼色让他不要插话,让暴哥全副披挂进来逞威,只为让祖父看看清楚,并不是和准舅爷们过不去。
他重复道:“鬼子关边城八岁孩子已技艺娴熟,暴哥左手锤三十八斤,右手锤三十六斤。”
国公面无表情半晌,负手往房里走。
“祖父,孙媳妇这就算见过您,见面礼什么的,等下让徐叔送来,只要您手里祖母的旧首饰就行,不用打新首饰,孙媳妇是吃苦耐劳的人。”
尉迟均在后面道。
国公听完,又回来了,换个方向走,冷冷吩咐:“去正厅,请世子夫妻同来。”
尉迟均在他背后,满意的道:“多谢祖父,孙媳妇头回进门,本就应该在正厅磕头。”
国公停下脚步,回头狠狠扫他一眼,眼角余光在雷风暴小小个头上一瞄而过,继续面无表情往前走。
很快,尉迟均的父母也到正厅,世子尉迟源斯文和气,世子妻汪氏神情端庄紧绷,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县主远来辛苦。”世子招呼了两句。
汪氏抿紧嘴唇,喊上一声:“玉娟,你来。”
两个丫头跟着一个衣着锦绣的女子进来,她见过礼后,因正厅只有一个年青男子,要认不难,就对尉迟均惊喜的含笑,就退到汪氏旁边,柔声:“婆婆。”
尉迟均端起下巴,沉思的看着她。
雷一文姐妹互看一眼,沉思地看着尉迟均。
雷风暴纳闷:“均大哥,你说没有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