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应该是真的,不是病出了幻觉。
时荔对他扯了扯干涩的嘴唇,“你来了。”
顾矜宁走近,弯腰俯身看着她,眉心渐渐越皱越紧,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纤细微凉。
莫名熟悉的感觉,让时荔抬了抬眼,问出许久的疑惑,“六年前,你是不是也偷偷来看过我?”
相似的场景,让他怀疑曾经不是幻觉。
顾矜宁索性在她榻边坐下,另一只手替她拂了拂枕边的碎发,轻声答:“嗯。”
“你怎么敢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时荔惊得瞪起眼睛,连着咳嗽起来,又被顾矜宁伸手轻轻地拍着后背。
等她好不容易不咳了,顾矜宁才收回手,轻描淡写地回答:“听说你病得重,我怕再也见不到了。”
时荔:……
这话为什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自己的身体也无可奈何。毕竟刚穿越过来时,原主的身子骨就这样了,她也没办法改变。
顾矜宁现在倒是也不避嫌了,大大方方坐在床边陪着她。
“陛下已经颁了赦免的圣旨,你的爹娘不日就能回来,赶得上及笄。”
想到爹娘,时荔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但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和时榆都立了功,让陛下愿意下旨,顾矜宁从中也不少出力。
“多谢你。”
“你谢我?”顾矜宁扬眉,“当年的事情,全是因我而起,本就是我该做的。”
他觉得,他是在弥补。
但时荔觉得,当年如何做都是亲爹娘的选择,并不该让顾矜宁挟恩图报。
“我也有私心,你爹娘回来,及笄之后就能名正言顺地议亲了。”
顾矜宁俯下身,在时荔没有反应过来时,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好休养,早些好起来。”
他没有再多逗留,说完起身走出去,背影被晚霞镶嵌了一层金色。
时荔怔怔地看着他,脸颊慢慢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