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眸,眼神晦暗不明,杀意丝毫不掩藏的看着上座的男人,左眼中的血痕拧成了一团,就像是猩红的眼珠一样诡异的包裹着她浅淡的灰绿色的瞳孔。
杀意散去,她说:“你们要好好对她啊,我不管是什么原因,因为今天的事,还是因为你们不过需要拿她来掌控我。若她在你们那里出事了,你们不在我羽翼未丰之时我搞死,那么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毁掉……记住了,父亲大人。”
芜霜朝外走去,她停在转角处,又冷声说了句:“还有,手鞠是很好的老师,她有好好教我。禅院家我唯一的羁绊,是手鞠,不是你,父亲大人。我平等的尊重世界上所有生命。而这世界上,让我尊敬的人,只有我逝世的母亲,和手鞠两人而已。还有,尊敬和尊重是两码事,别搞错了,直哉哥哥。”
……
“啧!”
“直哉。”
“父、父亲大人。”禅院直哉咬着自己下唇,垂着头,黑色的发丝耷拉在额前。
“对你的妹妹,禅院芜霜的印象,还如当初一样吗?”
“……”他脸气鼓鼓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削下发丝的额角,没有说话,显然是不想承认自己内心已经开始接受禅院芜霜的事实。
是的,即使禅院芜霜再怎么嚣张无力,只要她有实力,她有这个能力,她就能在这如远古森林一般弱肉强食的禅院家,得到存活。就算他再怎么看不起身为女子的她,可她有实力,也是嫡出,这两点任何一点拆开来看,在他这个嫡长子且有天赋的人来看,都不够格。
若是随便一个女人有强大的实力,他仍然会觉得她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罢了,再强,她也是要回归家庭的。
可是禅院芜霜不一样,嫡出加上实力,他的父亲是一个不定因素,直哉能肯定,只要芜霜比他要强,他会让她登上家主之位……
她是他的对手。
即使直哉再怎么反感着超脱他认知的存在,他也不得不承认,她有能力,这样的咒力,没有道理不觉醒术式,就算没有术式,她嫡长女加之强大咒力的身份,无疑是能够成为禅院家与别家联姻,能够带来巨大利益的人。
所以,他说:“我会好好盯着她的,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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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鞠。”
拉门被轻轻的拉开一个缝隙,依稀能够看见门口跪坐着的人影,但是……不是手鞠。
“大小姐,您醒了。”
外面的人像是没有听到芜霜喊得名字,她像是木偶一样,只听进自己该听的话。
“……”芜霜抬手遮住了自己半张脸,缓缓睁开眼睛。
是啊,手鞠不在,她被调到禅院扇,也就是她的堂叔那里了。
而她本就是禅院扇的人,她知道的。
成年人总是会下意识忽视一个婴孩,他们认为,孩子还小不记事,即使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她听到了,可是即便如此,她的感觉她的成长,她的一切都是基于手鞠的存在,无所谓,即使手鞠想要毁掉她,也无所谓。
只要是手鞠想的。
她都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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