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手中紧了紧狼牙棒。
鬼灯感受到了神格的气息,心想,难道是今日来开会的八百万高天原的神?可是这是哪位?难道是其他的地狱来的?
“您是?”
芜:“……”我是?他知道我是谁吗?他怎么不说了?
鬼灯:“……”她怎么不说话。
鬼灯再次开口:“请问您的名讳?”
哦,这次她知道了,原来‘您是’的意思是询问名字的意思。
她回答道:“我名唤芜(カブkabu)。”
芜?没有听过的名字。
鬼灯试探道:“芜大人,您是迷路了?”
“迷路?”
“迷路。”
“迷路……是什么意思?”
从这里开始吗!?
岂可修,他要迟到了。
鬼灯闭着眼,眉宇间的褶皱凸显出主人此刻情绪的激烈,他深吸了口气说:“您为什么会在奈河边?”
“我一直在这里。”芜这倒也没说错,她确实是从有意识开始就在这里。
但是鬼灯可不知道,他只觉得现在无法沟通。
“……”
沉默,沉默是今夜的奈河桥。
“奈河是哪里?”
“……”鬼灯
这就是,芜第一次与他人交流的经过。可谓是害惨了好脾气的打工人鬼灯先生。
要阎魔大王听到,Σ(⊙▽⊙&ot;a:“……”
诶————!?好脾气,真的吗!?那个,鬼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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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芜终于在百转千回中,在地府拥有了一份工作。
伊邪那美:“芜她不是由信仰诞生的神啊,她是从被遗忘的记忆中诞生的神。”
鬼灯:“从遗忘中?”他联想到自己看到对方眼睛后的感受,至今还有些后怕那种仿佛丧失了自我的感觉,很奇怪,缓过劲来后涌上的情绪冲击着他的神经,也难怪胧车直接降落了。没直接掉下来他还真是要谢谢他了。
“八百万高天原的神皆有神位,他们应人间的信仰而生,被赋予了「个性」。即使是野神,也是一样的。简单来说就像是那位传说中的祸津神夜斗君一样,一开始被赋予的个性可是斩杀万物啊。真是可怕。”
“您的意思是,芜大人并没有个性?她没有被赋予意义?”
伊邪那美叹息道:“可能有吧,但是她自己也遗忘了。她有让人遗忘的特性,包括她自己。她体会不到情绪吧,因为所有的情绪在靠近她后都将被遗忘。可怜的孩子。”
“……”
作为地府的鬼神,可怜这种感情是不需要的。神作为全知全能的存在,无情才是最好的。为什么伊邪那美大人会说芜大人可怜呢。
直视这位遗忘之神的眼睛,就如同被卷入无尽的漩涡一般,那种感觉仿佛是……就好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是的,鬼灯想只有平静能够形容当时的状态。当时,无论是正面的情绪亦或者是负面的情绪都消失殆尽,不,是被暂时遗忘了。即使如此,作为生物的本能,他抗拒着这样陷入新生状态的自己,无知无能,仿佛是新生儿一样崭新的自己,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是成人的身体,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情绪没有了。
仿佛是旁观了别人的一生,提不起半点共情或共鸣。
即使忘却了痛苦,但是丧失了塑成自己的一部分就好像丧失了自己的人格和灵魂一样并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