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子又堵住白子的来路。
哪知,男子的白子吃掉燕承天不甚重要的黑子。男子捻起吃掉的黑子,“此子对燕大人而言不起眼,但对于大局未必。”
“牵一发动全身,此子被吃,黑子的前锋动摇了。棋局不稳,对于白子而言比胜负更有趣。”
他笑了,上扬的唇角勾人心神。
燕承天徒生悲凉之感。“为何黑子必须与白子斗争?复仇还是利益纠葛?若没黑白二子,棋局不成,月明风清。”
“呵呵。燕大人一心为民,在下久仰大名。只是你为民,其他人未必。棋盘已摆下,就算燕大人不肯当黑子,其他人也甘愿当。天下,本是棋盘。”
“身处棋局,没有一子能幸免。所以,你吃掉的那枚黑子就是你的目的?白子注定败北,不如及早收手。”
“在下说了,棋盘已摆下,尽管在下收手也会有像在下一样的人继续下,永无休止。来吧燕大人,先结束这半局。”
燕承天一子堵三路,结束这盘博弈。
“感谢燕大人陪在下下完这盘棋。燕大人,你的人可以出来了。”
闻言,燕承天打手势呼唤埋伏的官兵。想不到,闺女找人占的卦这么准,通缉犯真的在近水之地。
持刀的官兵包围凉亭,男子的丫头迅速拔剑。
不过,男子的手下也适时出现,一群农民装扮的男女与官兵对峙。
“燕大人,在下不会束手就擒当仇人的阶下囚。”男人不紧不慢地收拾棋子。
“只好冒犯了。”
顿时,官兵与贼人刀剑相交。燕承天已退出凉亭,两名官兵护在其身旁。
亭外鲜血淋漓,亭中却未沾一滴血,超脱战场之外。忽然一人跃进凉亭,霜剑斜刺男子的丫头。
此人温润的眉眼尽显凌厉。
丫头拼命护着男子离去,被燕珩从背后刺进一剑。
“主子,走!”丫头推了男子一把。
燕珩来势汹汹,丫头奋身扑来。她自知逃不过,直接冲去燕珩的长剑。
“月梦!”男子失声大喊,引得燕承天和燕珩侧目。
丫头剑入腹中,死死箍着燕珩的双手。“主子快逃!”
燕珩狠下心来旋转剑柄,丫头疼得惨叫凄厉。趁她虚弱,燕珩将其踹开。
少年追风,染红一剑直入男子的心脏。
“主子!”倒地的丫头手抓地面的枯草,泪流满脸。
燕承天发现她的脸起皮,走近去一扯——易容面具剥落,露出女子的真容,确实是他在公堂上见过的女刺客月梦。
月梦哭得撕心裂肺。
“为什么你不躲。”燕珩愣愣地注视剑穿心的男子。
他凝眉忍疼,“我说过,不当阶下囚。”
他的视线移向痛哭的月梦,眼神怆然。“一起离开污浊的尘世,挺好。”
说完,他双手垂下,瞑目。
而月梦的哭声越来越弱,最后没了声音。
燕珩木然松开剑柄,让这位拥有皇室血脉的男子顶天立地死去。
秋风过,落叶残;猩红现,添孤魂。
这场动乱由何飞银押送反贼周晋回宫结束。朝廷将动乱简略修书,送去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