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黎不弃抓回来的那些东歧前锋,如今都关押在府衙大牢。
谢璟泽不许旁人跟进去。
不多时里面就传来阵阵厉声惨叫。
小奴才听的毛骨悚然,太子这是要严刑拷打让他们吐露边阵防守?
没一会儿,谢璟泽就出来了。
他袍角洒满嫣红,漫不经心地用锦帕擦拭着双手鲜血,身后还跟出来一溜府衙的狱卒,正拖着十来个血淋淋的人头。
东宫眼都不眨:“派人将这些脑袋送到燕山东面去。”
寒冬冷风吹醒了最后一丝暖香。
小奴才感觉今日的太子和往日大不相同。
渊王控制了禺宝城已经惹得东歧大怒,保不准已经大军围城。
见小奴才面色惶惶,谢璟泽将血色锦帕丢给他。
“你慌什么,端木旻的亲卫前锋有不少都是他同气连枝的族人,身体里淌着端木氏的血脉,我就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
谢璟泽擦去血腥,眸光明亮,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厚仁慈的太子殿下。
“孤想看看,他是要夺回禺宝城还是坐下来,和我大晟谈一谈。”
小奴才惊了:“您要与东歧人谈和?”
“不是谈和,是谈战。东歧本是久居海上的弹丸小国,这两百年来慢慢扩张侵吞,才有机会上岸占了燕山以东的沿海地,论人力、财力、物力都远不及大晟,这场仗打个月是小,若年,他们可撑不住。”
“他可以拒绝孤的‘好意’,孤也可以每日给他送十个人头,直到端木氏的血流尽为止!”
谢璟泽话语温柔绵,但毫无怜悯。
小奴才恍然大悟,太子一定是因为见了樊城伤员的痛苦,又听闻蒙羡军中还有数千受伤兵马,这才心生不忍。
“殿下真是仁慈。”他发自肺腑。
仁慈?
谢璟泽不由嘲弄一笑。
当初端木旻大闹京城,他没有选择杀死那些无辜的东歧美人而是将她们流放到远地,此举遭人诟病,百官都说他优柔寡断不如先帝狠辣。
现在,他分分钟砍了十几人的脑袋,却被说成是宅心仁厚。
他愣神,没发觉屋檐有碎石滚落,直到小奴才惊慌地推开他:“殿下小心!”
乌黑瓦片砸在他的脚边。
小奴才担心太子受惊,连忙将他送回客房,又将纪姣姣找来。
“纪小姐,不是奴才多心,而是太子最近总神游太虚,语气说是心不在焉,倒不如说……”他指了指耳朵。
纪姣姣就明白了:“有劳春公公。”
小春子是谢璟泽新提拔上来的随侍,年纪小,但忠心耿耿。
纪姣姣给谢璟泽做了个检查。
“如何?”
“太子的耳伤是因为耳识受损导致,所以听力稍有弱化。”那天在风雷堡,人狼叼走了灵识,只可能在那时候被牙齿伤到。
“那还能不能治好?”这几天下来,谢璟泽也有所察觉,有时候佟延寿明明就在面前说话,他也需要重复问上两遍。
“灵体根骨的问题,不是我能说了算的。”纪姣姣不隐瞒。
谢璟泽藏起来的手捏了下袖口:“孤知道了,这件事还请纪小姐不要宣扬。”
“自然。”
九五之尊的继承者如果被发现落了残疾,朝中恐怕又要起反对声音。
两人正说着,佟延寿就冲进帐来。
“殿下,末将听说您砍了十几个东歧人的脑袋送去给端木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