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实是老秦氏被吓到尿了,老人家绷不住,轩辕青痕三番两次的凶残举动连出身武将之家的她都扛不住,想起南岭郡主声名在外的狂妄行径,她心头慌,连忙将人打发走了。
反正也没多少东西了,想要就拿去吧!只要她还是王府的老王妃,就有绝对的话语权,姜氏生的儿子再张狂也不敢对她不敬,她仍是高高在上的天,无人能超越。
老秦氏的想法南宫九离他们也不是猜不到,早早计划好要怎么架空她,不过现在要先清点库房好讨债。
「空的。」
「还是空的。」
「又是空的。」
「啊!还有一口箱子,里面是……发霉的湖缎,这得放多久才会霉成这样……」
「……嗯!还不错,是京瓷和青花瓷,三大箱,那个谁呀!记一下,总算有东西入册了。」
那个谁一脸吞了鸟大便似的提笔一记,第六遍向九大侍婢之一的彤心说他叫战七,不是那个谁。
因为定下了婚期,所以又来了三名侍女,除了记性差、有点小糊涂的彤心外,还有擅内务的桃芍,以及管采买的明月,其余几人留在岭南,代管郡主的产业。
「这是什么,乌漆抹黑……咦!好像是香料,还是名贵的龙涎香和香楠木,沉香……啧!真是太暴殄天物,切个薄薄一片起码十两金,放陈了,表皮渗出的油脂都黑了,乍看一下像坨屎……」
「夭月,你能不能闭嘴,一会儿还要用膳。」一屋子的霉味,还有没被偷走却也未再妥善整理保存,光是要辨认是何物都十分困难,里头的气味……难以形容的令人作呕。
汝南王府的库房可说是十分壮观,不说主家另设的私人库房,就是公中的大大小小十来座,还有地下的,一串沉重的钥匙一一比对,打开尘封多年的门,那真是……叹为观止呀!
有些门因为太久没有开启,锁头都生绣了,几名侍女是来帮忙登册记录的,毕竟她们在监定方面算是小有所长,对于一些布料、药材、香料、漆器、家什、珠宝首饰等还有几分眼光,打掉锁头这种「轻而易举」的小事就交给战七等人去负责。
重见天日了——在库房门被推开时,似乎听见沉寂多时的库房这般欢呼。
「桃芍姊,我还没看过谁家的库房这么『干净』,一目了然,根本不用费心去找寻物品。」夭月为郡主叫屈,日后掌理这个空壳子王府,府中的开销用支是一大负担。
摇着头的彤心拿着薄薄的册子叹气,「可说是十室九空呀!比蝗虫过境还厉害,雁过拔毛。」
「那位小秦氏也太胆大包天了,竟当无主之物搬空了,她就不怕东窗事发吗?」好歹也做做样子,别给人留下一点话柄,像她这般吃相难看的还真不多见。
「怕就不会做了,一次怯、两次慌、三次理直气壮,这种事做多了也就顺手了,哪会记得应不应该,何况还有那位是非不分、有理无理都要搅三分的老王妃,这个王府不乱才怪。」桃芍看着已经腐烂的凤凰锦,抬头看看上头漏水的屋顶,年久失修,岂止一个惨字了得。
「咳咳!各位姑娘,我们兄弟在王妃……不!小秦氏之前住过的主院,以及二公子『暂住』的院落里搜……找到不少昔日登记在册的物件,是否要送到公中库房……」
三名身形曼妙、容貌俊俏的侍女齐齐回头,眼中带着兴味的看向面色有些僵硬的战七。
「入。」
「为什么不入呢!」
「那是我家郡主的吧!」
听着美人们有意无意的嘲讽,招架不住的战七是额头冷汗渗出,心里埋怨着把最艰难的活给他干的战一老大。
不过是开开库房,检视里面物件,该晒的晒、该搬的搬,重新做一番整理,这有多难?
他本也以为得很,真要做的时候才晓得是非人的差事。
虽然不像姑娘们说的十室九空,但相差不远,十几座能在里头跑马的库房真的空荡荡一片,所有的东西集中起来还塞不满一座库房,看来寒酸又萧条,他都抬不起头见人。
「一会儿就送过来……」
战七正要转身,桃芍出声喊住。
「不急,库房还要做一番清扫、晾晒、修补,最后放些熏香熏一熏,洒些防虫防鼠的药,再做些架子……」唉!要做的事太多了,她得列张单子,不能有所疏忽。
「做架子?」
「一排一排分门别类,也方便取放,架子架高底下就不会潮湿。」还得每隔一段时间派人擦拭摆放的物件,检查是否受潮。
「事挺多的。」战七干笑,还是女人心细,办起事来有条有理,换成是他肯定办不到,打打杀杀比较适合他。
「还好,等我们郡主的嫁妆送到,那才是真正忙的时候,连停下来喘口气都不行,累到腰都挺不直。」王爷根本是想将岭南王府搬到汝南了,他准备的妆奁连号称能十夜不睡的她都累出病。
桃芍一点也不羡慕郡主的嫁妆数目,她觉得适可而止,够用就好,现在这么多的嫁妆她担心会不会被抢,毕竟数目之大叫贼人心动,付出一些血的代价也是值得的,一旦得手便是土皇帝,足以买下一个小国。
「嫁妆?」他一怔。
夭月和战七较熟,打趣的取笑他,「有聘礼当然有嫁妆,难道一顶轿子抬进来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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