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梃靠着门,他们俩都不是会直白关心人的类型,平日里也不需要言语的安慰,他只是觉得今晚巫以淙心不在焉,感觉对方心里压着事,他尊重巫以淙一直等着对方开口。
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总觉得冷冰冰的文字传递不出想表达的感情,他握着手机走向电梯的方向,一路上都在想对方今晚异常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跳楼的情人?想了想又把这个猜测排除,对方明显只是个情人。
是因为那张照片亦或是方慕对他下杀手?都不像。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突然福至心灵,银朗在巫以淙身边,会不会和银朗有关,而唯一和银朗有关的事情——解除催眠!
他掏出手机快速发了一句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巫以淙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宴梃表完态招来一辆车坐了上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手机屏幕的亮光打断了银朗的准备工作,巫以淙看完了那句话,冷汗涔涔的脸上露出点笑意,只是笑意很浅,转瞬即逝,他合上手机,冷静道:“开始吧。”
第105章
夜色下的天空阴阴沉沉,乌云在空中卷动翻滚着,厚厚的云层中隐约传来阵阵雷声,带着潮湿气息的风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周围路灯下的影子逐渐晃动起来。
快要下雨了。
银朗拉开一面帘子,坐在床边慢慢吃着已经凉透的晚餐,时不时抬头观察巫以淙的状态。
巫以淙感觉很难受,无数轰鸣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飞速转动,视线里满是拥挤的记忆片段,他想伸手去拿,画面如水镜一般直接破碎,他感觉到了冷。
他艰难地在黑暗中挪动步子,浑身战栗着向前走,摸索着不知走了多久,画面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见了一只惨白的手,上面有和他一模一样的编号,他似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那只手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肤,像是已失去生命力的枯枝,那只手上布满了针孔,他听到有人在说话,是一个女人和男人的声音,应该是芜穗和齐宣。
巫以淙对这一幕幕场景还有些记忆,偶尔他也会重回到这间木屋里,木屋的经历仅仅靠催眠并不能使他忘记。
画面转瞬即逝,迅速蔓延的黑暗眨眼间将他吞噬,巫以淙感到一阵难以抵抗的力道突然朝他袭来,他睁开眼睛,眼前又是另一副场景——他看见一只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
那只手青筋暴起,似乎要活生生掐断他的喉咙。
巫以淙挣扎着,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喉骨在男人手中发出断裂的响声,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浓重的硝烟味伴随着鲜血灌进了他的口鼻中,掐住他的人隐匿在黑暗中……
是谁?
他不顾喉骨的碎裂,挣扎着抬起头,视线顺着掐住他的手臂往上,那道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起来,快了,马上要看到脸了,他的心脏在极速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