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反驳:“做梦呢,谁给你跳舞了。”
苏弥一哽:“没跳就没跳,拽什么!”
“我拽了吗?”
她嗤了声:“这么看你还挺不愿意跳的嘛,所以也没有多喜欢吧。”
苏弥说话声音很轻细,有时听着像撒娇,又是在这朦朦胧胧的早起时刻,逼人犯罪啊。谢潇言心术不正地笑了下,他对着镜子剃青茬,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这么说吧苏女士,我喜欢你,可以跪床上给你舔,但是呢、唱歌跳舞什么的,坚决不行。”
苏弥不敢置信地惊呼着:“神经病啊大白天你说这个。”
然后就猝然把通话挂断了。
谢潇言乐不可支看着退出来的通话界面。
苏弥的消息旋即弹出来:不解风情!
谢潇言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下手,又擦干,回句什么呢?
他想了半天,慢腾腾地打字:其实还挺喜欢的。
发出去后,他数了数,七个字。
很沉重的七个字,悬置在唇齿之间这么多年,就这样在一个灰蒙蒙的清早,被他用一种轻盈戏谑的手段发了出去。
并没有那么难讲,但是需要好多好多年的铺垫,需要好多好多的勇气。要被酒劲推着,要被睡梦里的不清醒拢着。要被削弱一点郑重,才能显出他的几分漫不经心,以及对她回答与否的不甚在意。
假死了。
明明期待得要命,明明好想听她回一句:我也喜欢你。
现实却是,她不说“以后看见你要绕道”就谢天谢地了——这才是他真正的幻想中最好的结果。
以朋友的身份爱一个人多难呢?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她知道,他不想再迎来第二个六年。
两分钟后,苏弥说:你先收回去,轮到你讲的时候你再讲。
谢潇言:?
苏弥:随便的要死,没有你这样告白的。
幸而说完,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花照样开,雨照样下,天空照样澄澈,没有让他陷入一败涂地的黑暗。她也没有从他的身边消失,没有说讨厌,没说要远离,反而是怪他讲得太草率。
而再久远一点,更消极的可能,谢潇言暂时没有去考虑了。
总之,他没有被拒绝。
谢潇言出门的时候,外面在打雷。
这场秋雨下了很久。
他开车去了简潮订的大排档。
简潮在阳城工作也有好些年了,他像东道主,带谢潇言下馆子。谢潇言跟他在一块儿有着被照顾的松弛感,他静坐在尘嚣中,吸睛无比,低眉抬眼之间,感觉有不少视线缠在他身上,谢潇言一抬头,那些似是而非的打量又收敛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