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世道太平了,好啊,想当初凤鳞湖就是个荒湖,别说游玩了,贵人们都不愿来,还是后来先帝来过一次,大加赞赏,然后京城的贵人们来的前仆后继。”刘大哥感叹。
闻时砚淡笑,他不多言,静静的听着刘大哥说话,偶尔接一句,不显热络但也不疏离。
刘大哥见多了,大多数的贵人颐指气使,眼睛长在头顶上?,今儿个来的算是好的了。
薛娘子?忍不住问:“我瞧娘子?杀鸡挺利索的。”
姝晚:“是,我以?前也是农妇出?身,这些伙计也是做的趁手的。”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过去,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叫薛娘子?刘大哥好不惊讶。
无?人可见原本吃饭吃的心不在焉的秀秀眼神突然亮起了光。
吃过饭天已?然黑了,闻时砚跟薛娘子?一家道别,“多谢款待。”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内敛温和。
“哎呀,不必客气,常来常来啊。”薛娘子?招手。
秀秀眼神随着二人一直离开,薛娘子?一巴掌招呼到了她背上?:“死丫头,今儿个心野到哪里去了,饭桌上?话也不说一句,真真是没礼貌。”
秀秀被打疼了,嘀咕了两句,最后说:“娘,我也想当贵人。”
薛娘子?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做梦呢你??还贵人?赶紧洗碗去。”
秀秀倔强:“我不,我就要当贵人,方才那娘子?也是农妇出?身,她当得我怎么就当不得了。”
薛娘子?大骂:“你?还跟人家比,瞧人家什么样儿,你?什么样儿,天鹅有天鹅的命,你?啊,充其量就是个野鸭子?。”说完端着锅进了厨房。
秀秀一扔丝瓜瓤气急败坏的回了屋。
姝晚和闻时砚乘着马车往府上?赶,匾额上?的红绸灯笼轻轻的晃荡,夜风带着微微的凉意拂过姝晚的脸颊,闻时砚下了马车,把手递给她,姝晚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
还不待她站稳,闻时砚便把她横抱在怀中,姝晚吓了一跳,羞赧的说:“你?……你?快放我下来。”
闻时砚淡淡道:“无?妨,就这么进去。”好堵一堵府上?人各异的言论?。
他就这么抱着人从侧门进去,穿过苍竹翠林,鹅卵石道路,数个月洞门,路上?遇到了不少女?使小?厮,瞧见他们当即垂下了头,隔日府上?便传遍了世子?爷夜晚抱着世子?夫人回房的信儿。
翌日,姝晚起身依着规矩给婆母晨昏定省,还未至紫鸣苑便闻屋内传来嬉笑打趣声,姝晚脚步一顿,这是来了客。
随后刘妈妈出?了屋子?见着姝晚,笑着请安:“尹大娘子?。”这一声叫姝晚好些恍惚。
“今儿个国公?府的亲戚来访,现下大娘子?正陪着吃茶。”刘妈妈边领着姝晚往里走边说。
姝晚:“既如此?我恐会打扰婆母。”她神情试探,神色倒是还镇定。
刘妈妈忙道:“怎会,大娘子?说了若是您来了便叫进去,认认亲说说私房话,都是那日给咱家世子?爷贺喜来的,好些老家的亲戚。”
姝晚微微颔首,掀开帘子?进了屋去,一入门就被屋里的人数惊着了,好些多。
徐氏坐在上?头,旁边还有一位富态的妇人,穿金戴银的,往下便是些瞧着年岁不大不小?的,也有些姑娘和年岁小?的,乌泱泱坐在一处,叫姝晚一时不知道该看?谁。
殊不知她这样儿却叫不少亲戚觉着果?然是小?门户家的,规矩礼仪实在不怎么样。
“来姝晚,过来认认亲,前儿个成婚,都是给你?和砚哥儿贺喜的长辈。”徐氏不同?于素日的淡漠,脸上?挂着笑意,一身绛紫色对襟褙子?犹似盛放的牡丹,首饰也是低调内敛却不失档次的东西。
姝晚乖觉的走上?前,站在徐氏身旁,仿佛是撑腰似的,徐氏握上?了她的手。
“这位是溧阳老家的胡大娘子?,是你?父亲的兄长的内眷,你?唤大伯母便好。”国公?爷的兄长并不是老夫人所生,而是庶子?,因?离得远,这些年与国公?府也不甚来往。
姝晚屈膝:“大伯母好。”一把温润的好嗓声若琳琅,落在胡氏耳朵里真真儿是酥了耳朵。
“好好,头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东珠你?送你?做见面?礼。”她招呼身后的女?使,赠上?了一盒子?珍珠,通体莹润,白的晃眼,在场众位微微变了脸色,果?真是富商,当真是大手笔。
徐氏微微一笑,对姝晚道:“收下罢。”
姝晚垂头:“多谢大伯母。”但她得体的叫明荷上?前把盒子?盖上?妥帖收了起来。
胡氏淡笑,倒是个不骄不躁的孩子?,她虽是商贾家的大娘子?,但家中是书香门第出?身,当初下嫁给经商的闻大爷,也是看?中了他老实出?色的经商能力,父亲清廉,一辈子?做官家中没什么积蓄。
也是嫁了闻大爷日子?才好了些。
下边依次是胡氏的两位儿媳妇周氏和王氏,还有临州的两位表亲高大娘子?和章大娘子?,与徐氏年岁接近,旁边带着两位姑娘,是他们家的姑娘,瞧着年岁不大,很是腼腆的样子?。
姝晚都一一问好,他们也依次给了见面?礼。
“到底是新妇,与自家夫君温存了些,这般时候才过来请安。”高大娘子?打趣着,实则话也是刻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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