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薄韫白反应极快地叫住她。
“我这边没什么大事。你这么久也没个消息,去哪了?”
女人没立刻回答,只是笑了一声。
可这笑声也没什么温度,少顷,才带着几分揶揄道:“管这么宽?”
“妈,”薄韫白无奈,“你两年没露过面了,上次打电话还是三个月前。我和哥都很担心你。”
早春的风清幽和煦,拂过男人漆黑的额发,留下几缕温柔弧度。
“听声音也听得出来吧?”陆皎虽年事已高,却言语利索,一点儿都不像六十岁出头的人。
“我精神挺好,身体也没问题。你俩别在那杞人忧天啊,该干嘛干嘛。”
“……过两天就是哥的生日了。”薄韫白低声问,“你不回来看看吗?”
“他都多大了,”陆皎笑得爽朗,“四十多的人了,有老婆有孩子,过个生日,还要妈妈抱啊?”
薄韫白不再出声。
早春的天空高远清旷,颜色很淡,遥远得望不到边。
陆皎有多年的躁郁症。冬季和早春,都是抑郁阶段的高发期。
他迟疑许久,才轻声开口。
“你有没有按时吃药?”
“无论你在哪,身边有没有朋友陪着?”
陆皎听出他什么意思,笑声里带了讥讽,意有所指地说:“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也比在江阑舒心得多。”
这话说完,两人都是无言。
云朵在天空里游曳,慢慢遮住了日光。不知怎的,薄韫白想起来,衣兜里有一枚忘记拿出去的金属打火机。
那打火机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却在此刻变得分外有存在感。
沉在衣兜底部,无言地下坠。
接下来的通话,陆皎例行公事地问了几句他兄弟俩的近况,嘱咐他们少加班熬夜,多吃家里做的新鲜饭菜,多吃蔬菜瓜果。
薄韫白“嗯”了几声,便听陆皎说:“那行了,下次再联系。”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
在她就要挂断的前一秒,薄韫白忽而出声。
“我要结婚了。”
此言一出,对面总算有了反应,不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薄韫白扯了扯唇,似是无奈,又似自嘲。
他语气半真半假,顺着刚才的话头继续道:“怎么样,还是不打算回来,见你儿媳妇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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