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时,一辆辆豪车流星似的超过他们,朝酒店飞驰。
其中,有劳斯莱斯古斯特这种低调的纯黑商务车,也有集齐红橙黄绿几色的炫彩超跑,引擎声轰鸣如豹,闪电般绝尘而去。
“那什么,姑娘啊,”
一枚枚奢贵的车标看得司机十分心虚,他窘迫地摸了摸鼻尖,吞吞吐吐道:“你说要去那边,但我瞧这架势,人估计不让出租车进呐。”
“能走多远走多远。”柳拂嬿应得不卑不亢,“要是有人拦,您把我放下就行。”
车最终开到离酒店大门五十米的地方。柳拂嬿孤身下车,躲避着繁星般的车辆,提着裙摆沿道路边缘走去。
门口铺着迎宾红毯,几位前拥后簇的一线明星走过。
不少媒体人举起器材,在红毯外跟着他们一路小跑,快门声此起彼伏。
柳拂嬿从手包里拿出请帖,绕开红毯,自众人身后走上台阶。
“咦,那位黑裙女士是哪个明星?”
浮华喧嚣的间隙里,一个记者踮起脚尖,张望她的背影。
“长得真美啊,气质和身段也是绝佳,一点都不比今年的戛纳影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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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水晶吊灯陆续点亮,光芒在银蓝色的海面上摇曳。
游艇一楼的巨大沙龙厅里,多数宾客聚集在此,正轻声细语地交谈。
而宾客中的另一些少数,同样是德高望重的各界高层,却来到游艇顶层,在独间客舱的门口,苦苦等候。
这其中,就有江阑美院的院长刘仕安。
他揣着被捏皱了的名片,紧紧盯着那扇闭着的房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片刻后,门扉从内打开。
所有人立刻眼疾手快地涌上去,刘仕安挤在最前面。可来人只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
“您好您好,久仰久仰,我是江阑美术学院的院长。”
调整好心情,刘仕安还是将名片递过去:“不知能否请您帮忙,引见一下咱们博鹭集团的小薄总?”
管家收下名片,重新回到里间。
这间客舱无疑是整艘游艇里最奢华舒适的地方。
柚木地板泛着温润的油影,实木墙壁用皮革包裹。落地窗大而明亮,能令主人坐享万千海色。
管家开口:“小薄总,门外是江阑美院的……”
话还没说完,背对着管家的薄成许不耐地抬起手,制止了接下来的话。
他又朝窗边走了几步,瞧着有些心神不宁,边摆弄着一块百达翡丽的古董机械表,按下手机拨号键。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终于接通。
薄成许一下子挺直脊背,恭恭敬敬地站好,叫了声:“叔叔!”
也不知对面的人身在何处,只能听见听筒里传来旷荡的风声,缥缈又清远。
片刻后,一个疏懒磁沉的男声响起来。
“又惹祸了?”
“没没。”薄成许急匆匆道,“叔叔,我的宴会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您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