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位女人左右看了看,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便主动拨开人群,只身走出去,二话没说牵起安之的手往人群之外走去。
安之折颈,偏头看到女人的侧脸。
她虽是灰头土脸,却让人心感亲切,好像有股暖流自心底涓涓流淌而出。
安之奇道:“你不是与他们一起的吗?”
“我?呵呵,我不是为了自己姑娘才不跟他们一伙。”女人的手心很粗糙,茧子轻轻地摩挲着安之的手背,挠得他泛出一丝痒意。
他终于清楚刚才那股暖流从何而来了——女人的手、侧颜像极了自己母亲。
安之放下一些防备,跟着女人走。
路上,女人自己唠叨道:“别招惹他们。这座城里呀,没一个好人,个个都吃人。”
女人带安之往小巷走去。
与刚入尚池城看到的街道全然两样。
这是条常年照不到阳光的小巷,狭窄冗长,昏暗,弥漫淡淡霉腐味,道路坑坑洼洼,里面积满黑黑的潮湿泥土。墙角长满青苔,一直爬至墙面二、三十厘米的地方。
如果说南方梅雨季只在六、七月份,这里便整年都出不了梅。
踢踏踢踏——前方忽地传来脚步声。
仔细分辨,脚步声外似乎另有一道“咚咚”的敲击声。
安之默默唤出凌迟,摇动手腕,假意扇着风,实则悄悄展目,寻声看去——是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
他正拄着根木拐杖向他们缓慢走来。
“陈老。”
“是段雁啊——”
女人与老者一见面便热情地相互打招呼。
安之却脸色大变,白得发青。
那陈老手上长有青色鳞片,数量不多,只鳞片甲。
段雁早知道安之会有这种反应,解释道:“孩子,不用怕,尚池城人人都会长这些鳞片。”说着,她撩开自己衣袖,送到安之眼底,道:“你看,我也有长。”
难以置信。
安之颤抖地伸出手指,轻轻摸了下青鳞,触感光滑。
说实话,无论是陈老手臂上的鳞片,还是段雁手臂上的鳞片,都不难看。它们泛出奇光异彩,像阳光照耀下的琉璃片,剔透夺目。
鳞片再怎么炫目,好端端的正常人怎么会长出这些东西呢?
安之头皮发麻,“这些……”
段雁道:“这些是龙鳞。”说完她放下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