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达看了眼地面,“瞧瞧这些地缝里还有干涸的血渍,就是她的。”
清荷道姑低头一瞧,发现这地砖缝隙里,果然后红得有些发黑的血,吓得忙往别处爬,她整个人缩起来,哭得厉害。一个年过四十的人,猛然间像个孩子一样把自己抱成团,瑟瑟发抖地在大堂中央痛哭,样子看着还真有些奇怪。
房遗直冷眼看着这位道姑的表现,对李明达点了下头。
这时候,随后又有衙差回禀他们搜查清荷道姑房间的结果。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清荷道姑的房间里有个专门焚烧书信的小铜盆。
“再有就是这两本书。”衙差呈上。
李明达随手翻看了下,挑了下眉,然后让田邯缮拿给房遗直。
“吐蕃文,写如何配药的,看来都是些古传的秘方,以前不曾听过。”房遗直大概扫了几页之后,总结给李明达。
李明达问清荷道姑:“你会吐蕃文?”
清荷道姑还是哭。
田邯缮便呵斥她懂点规矩。随即清荷道姑就被衙差强行压制,抬起头来。
清荷道姑有些憎恨地看着李明达,眼睛红了个透,“是你害死了五娘?”
“她有罪,本就该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李明达风轻云淡地讲完,看着清河道姑,“说说你和萧五娘之间真正的关系。”
清荷道姑还是憎恨地看着李明达,不说话。随即她忽然挣扎,整个人冲着衙差腰间的挎刀去,侍卫立刻用绳子把清荷道姑捆个结实,让她的四肢根本无力挣扎。
清荷道姑就像个虫子一样,在地中央左右前后地蹭动。
“你想死?追随你的主人?那你要老实回答我的问话,或许还能死得快点,不然你就要一直忍受这种丧主的悲痛了。”
从先前的几桩杀人案来看,萧五娘很会调教人。而这位清荷道姑可以睁眼说瞎话地为萧五娘作证,而且人至今还活着,显然是萧五娘的亲信,必然是死也不会说出秘密的那种亲信。那么萧五娘一定是她的主心骨,她活着的信念的支撑。对付这样的人,如果直接提问或者严刑逼供,都不会有效果,而且搞不好就会趁人不注意,人就自尽了。所以李明达立刻想到了用萧五娘死来刺激清荷道姑。主心骨没了,她一定会丧失冷静,失去冷静了,那她就会露出破绽。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害死我们五娘的人都会下地狱!”清荷道姑发疯地喊道,眼睛里充满了浓浓地对李明达的憎恨,“你做梦吧,我怎么会给我的仇人证言,我一句都不会说!”
“我们五娘?看来你们不知一个人啊。”李明达立刻抓了漏洞。
清荷道姑怔了下,皱着眉,想想事已至此,人都死了,也不算什么,对李明达哈哈大笑道:“对,我们还有很多人,互相帮你知道么,我们是比互相帮还要庞大的帮派。晋阳公主,你就等着吧,心惊胆战地过每一天,因为你身边的,你出门见到的,保不齐哪一个人就是五娘的手下。我会发出绝杀令,让帮中所有人都不放过你!”
“放肆!”田邯缮气得想直接去弄死清荷道姑。
李明达抬手拦着田邯缮。
“你现在人在我这,怎么发绝杀令?”李明达口气听起来似乎还有些替清荷道姑担忧。
清荷道姑稍微滞了下,立刻快速反应地狂笑,“自然是因为这屋子里也有我们的人。”
“好笑,”李明达嗤笑,“本来我差点信了你们是个大帮派,可你这一句话就泄了低了。要真是有你们的人,你要发绝杀令,会特意告诉我你们的人在屋子里么?那我有所预防了,你还怎么发出去?”
“我——”清荷道姑噎住,随即气愤地挣扎,又像是一个蚕蛹一样,‘没手没脚’地在地上来回蹭。
“你给不给证言,对我来说不重要,我只需要确认你们的主仆关系,知道萧五娘的不在场证明为假,这就足够了。”李明达说罢,就让人把萧五娘带了上来。
清荷道姑正哭得泪眼婆娑,随后在泪花的模糊之中看到了萧五娘的身影,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的幻觉。直至有人拿走了萧五娘嘴上的布,听到萧五娘的声音,清荷道姑才清醒起来,渐渐意识到萧五娘是个活得。
清荷道姑愣住,表情难以形容。
萧五娘没去清荷道姑,一直看着李明达,“公主胡言乱语骗疯子,就要坐实五娘的罪行?”
“啊啊啊,我杀了你们!我才是真正的皇帝!”清荷道姑怒喊起来,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好像没作用了似得,整个人接连顺畅地在地上翻滚,看起来真跟疯子一样。
“啧啧,多听话的狗啊。”田邯缮忍不住感慨。
清荷道姑还在哇哇直叫,最后衙差打了几下,堵住了嘴,屋子里的闹腾才算结束。
李明达还在不停地翻那两本写着吐蕃文的医书,“我之前一直奇怪,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好好地女孩子年纪轻轻的,为何要锻炼自己去教唆杀人。今天我看到这两本书,恍然明白了。而今仔细端详你的样貌,还真是和那个人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