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达点点头,“你倒是周全。”
“正要和公主道歉,配不上‘周全’二字。”房遗直谦谦行礼。
李明达手松了下,差点让手里的笔滑落,随即紧握住,抬眸凝视着房遗直,“在说指婚的事?”
“嗯,”房遗直在行礼,“让公主受惊了,这件事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
“圣命难违,你怎么解决?”李明达放下笔,饶有兴致问。
本来李明达心情不是很好,特别是指婚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今晨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房遗直。不过到底还是决定来了,而今见房遗直这样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一阵狂风般,扫走了她心里一切的阴霾。如此莫名地,莫名到李明达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能要用些下作的手段。”房遗直道。
李明达:“但魏婉淑是无辜的。”
“此女从一开始没存过什么干净心思。以前不过跟我没干系,也便不计较别人是什么活法,但而今她惹到我了。”房遗直道。
李明达听房遗直称呼魏婉淑为‘此女’,已然就明了他心里该是有多厌恶对方了。
“还要劳烦公主和我讲一讲,当时的情况什么样。”房遗直道。
李明达就将她陪着李世民去探望魏征的所遭遇的经过一一详述给房遗直。
“以魏婉淑的聪慧和心计,公主陪着陛下去探望魏公那节骨眼上,她的突然哭诉绝不会是简单的偶然。”房遗直判断道。
李明达:“你说她是有意为之?”
房遗直点头,“而且她中意的人一直不是我,是宝琪。但听公主所述的经过,裴夫人似乎也以为魏二娘喜欢的人是我。为何?此话若非魏婉淑亲口所言,裴夫人定然不会这样认定。好好地闹这么一出,若没所图,谁信?所以我说此女心思不干净。”
房遗直是在和自己解释他没有冤枉魏婉淑。说到魏婉淑的‘不干净心思’,李明达想了想过往发生的事,也确实如此。李明达向来关注的都是人命案子,像什么姑娘家的小心思,世家贵女之间的虚伪计较之类,她都不会过眼,就是见到了,多数时候也是扫过忽略了。她是公主,一张口事情就会变大,李明达觉得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没必要把一件小事情扯大,或者把一时糊涂犯错的女孩子家逼到死路。
谁年少不轻狂?但而今想想,这份善心倒也未必全好。魏婉淑显然没有吃到教训。
李明达听到房遗直的解释和分析后,本来已经安定的心就放得更稳了。
“那她喜欢尉迟宝琪的事,你如何看出来了?”
“眼神,一个人心悦另一个人的眼神是不同的,骗不了人。魏婉淑每每在碰到宝琪在的时候,眼睛都会忍不住地往他身上飘。”房遗直解释道。
“这你都能发现,厉害。”李明达忍不住赞叹道。
房遗直:“不过是随便扫了眼,就注意到了。本来以她的家世,和尉迟家议亲绰绰有余,而今却万般配不上人家了。”
李明达反应了下,发现房遗直损人的时候嘴是真黑,而且他的话让人越琢磨越有后劲。
“你的下作手段,能问么?”
“现在不敢说,说了怕公主对我改了印象,要不等婚后再说?”房遗直试探问。
李明达愣住,“这能扯到婚后?再说谁同意让你尚主了?现在就说,我要听。”
“一石二鸟如何?刚好把另一位也挡出去。”房遗直提议。
李明达又愣,“谁?你是说他?该不会是想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都是算计心思,你就不怕……”
“太聪明自傲的人都不愿臣服,特别是当他们认为对方都配不上自己的时候。这俩人将来要是凑在一起,必然是每天‘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场面。”房遗直解说道。
李明达噗嗤乐了,“听你这么说,我倒有点好奇了。”
“眼下魏公刚去,还要熬几日,不久之后,定会解决。”房遗直行礼,嘴角挂着浅笑,邀功道,“到时候公主可要记得奖励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