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怔住,他红了脸,轻微的,自己都不觉得。这次换成他被李明达噎得说不出话来。房遗直脸红到耳根的时候,眼睛里饱满了笑意,和李明达对视,随即就忍不住失声笑起来,接着声音变大,没了往常温润的模样,连连哈哈笑了几声,连腰都笑弯了。
“你笑什么,”李明达瞪他,“说你是猫,你比猫还猖狂。”
“遗直不是猫,不过以后却愿意做那只跟在公主身边的猫,不偷腥的。”房遗直很快敛住了情绪,但还是难掩嘴角的笑意,脸上的红润也未褪去。
本来存着戏弄之心才开玩笑的李明达,忽然听到房遗直这样的话,愣了,她张大眼,转即上下浓密长长的睫毛互相交叠。她眨眼了,仰着头,眸子亮晶晶地,瞳孔里只倒映出了一个人的人影。
房遗直淡淡地扯起嘴角,伸手去摸李明达的面颊,然后看眼那边已经背过身去的田邯缮,“迟迟不和贵主把话挑明,是出于有许多考虑。贵主身份高贵,身边总有人相伴,遗直的这些话只怕过早说出来,会凭给公主增添麻烦。但有时候便忍着不说,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总是自私地希望贵主的目光一直在我这里。”
李明达又眨了下眼睛,忽有一滴泪就从她眼角冒了出来,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滑过,到了下颚,往脖颈上走。
房遗直垂眸看着李明达那线条优美的脖颈,微微发亮的肌肤,透着诱人的光泽。他微微偏头,薄唇印在了眼泪即将滑落之处,舌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明显感觉对方的身体忽然紧缩了一下。房遗直便干脆伸手,拦住了李明达的腰,唇从下颚处上吻至唇边,就在与她唇角微微相擦之处,停留了下来。房遗直用手按住了李明达的肩膀,气息紊乱,他颔首低着头,鼻尖李明达的出边喷薄着热气。
李明达从被房遗直吻上脖颈的那一刻起,就紧闭上了眼睛,等了半晌对方在紧要关头停留之后,就没了动静,她才慢慢地张开眼,瞄向房遗直。对方离得自己很近,非常很近,气息是那样的清晰地喷在她的嘴角,房遗直此时是闭着眼的,并非是因为享受,而是满脸的隐忍,他似乎在很难受的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李明达冷冷地望着他,目光从他高挺的鼻梁顺下来,到那两片温润中一向透着桀骜的薄唇。李明达抬手,按住了房遗直的肩膀。房遗直感觉到李明达的动作,敢刚睁开眼。眼前的影子忽然向上蹿起,只觉得自己的唇被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迅速地碰了一下,房遗直怔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被吻了,他一个男人被一个女孩主动亲吻了。
李明达还点着脚,仰头看着房遗直,手勾着而他的脖颈,本欲问房遗直要不要再来一次。却被房遗直用手按了回去,之间他一双眼喷火的看着自己,似乎恨不得一口将她吃了。
房遗直狠狠地凝视李明达,却在目光相撞的一刹那就憋不住了,禁不住扬起的嘴角,已然彰显出他愉悦的心情。他眼底满是欲火,修长的食指从李明达的肩膀滑到脖颈,再到唇,指尖在李明达的唇瓣之间来回摩挲,就像是一头饿狼看到了眼馋已久的猎物。但他仍隐忍着,在转眸间,就会发现他眼眸里的欲望熄火了,温笑从容如故,与以往从容淡漠的房遗直无二。
房遗直弓腰,猛地把李明达整个人都搂在怀里。他把头埋在李明达的脖颈处,鼻尖在她耳际来回摩挲,很快就把李明达的耳朵弄得粉红。
“倒是想,想得太多了,但贵主还小。”声音低沉着,黯哑着,压抑了很多欲望。
“我不小了。”李明达皱眉,不服气地纠正道。
“人每长一岁便会有不同的心境,我之所以没和你挑明,也是不想你在这样的年岁,就把自己局限于此,选择可以等大一些的时候再来。你还年轻,我也等得起。”房遗直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话如千斤重。要知道这样的话不说出来,只享受当下,必然是最轻松的。但房遗直不能,若不为对方着想,何谈真心。
李明达看着房遗直,他当然不懂房遗直所言,什么长一岁心境不同的话,在她听来真有些莫名其妙。欲细问他为什么,却见他隐忍地十分难受,心里大抵也知道,他做这样的决定也很艰难,也必然是出于为自己考虑。李明达也清楚,她父亲也必然不会这么早把她嫁出去,既然都想让她等等,她等等又何妨。虽说她确实年岁小,不及他们的阅历多,但自己的心在哪她却很清楚。如果要用时间证明,她坦荡荡,何惧于此。
“承蒙公主厚爱,遗直之幸。”房遗直灼灼地盯着李明达,声音很低很轻,只是李明达听到的音量,却偏偏有一种魅惑感缭绕于耳。
李明达脸更红了,瞄看一眼他,抿着含笑的嘴角,回身拿起房遗直的那杯喝空了的茶碗,为他斟了一杯,送到房遗直的手中。李明达拿起自己那杯,然后和房遗直道:“便天地为证,做个承诺。”
李明达说罢,就碰了一下房遗直的杯子,然后把就欲手里的茶饮尽。
房遗直立刻伸手拦住了李明达,凝眸认真地看着李明达,率先一饮而尽。“承诺只让遗直守着便是,贵主大可不必。”
“为什么?”李明达又是不解地看房遗直,总觉得他好像知道将来会有什么事。似乎她将来一定会反悔,所以他当下已经提前一步原谅了可能会变心的她。
房遗直对李明达温柔地笑了笑,“贵主不必挂心,总归不管贵主在何时想到遗直,只要遗直人在,必然会第一时间赶到贵主身边,万死不辞。”
“你都万死不辞了,我又怎会辜负你的万死不辞。”李明达红着眼责怪地瞅一眼房遗直,便转过头去。
房遗直忙道歉,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李明达。李明达接了帕子就低头擦了下眼睛,定睛一瞧,发现这帕子竟然是自己的。
“上次在梅花庵,落下的。”房遗直解释道。
李明达回想了下,意识到是自己上次哭拿回。
用完记得还我。”
李明达愣,接着笑了,也没什么眼泪可掉,直接把用完的帕子塞进房遗直的怀里,“谁稀罕,还给你。”
房遗直就认真地把帕子叠好,放回了袖子里。
李明达坐了下来,用手捂住自己红得发烫的脸,对房遗直问责道:“你还是没回我前话,前日你去付春流家里,什么日子,为了什么。”
房遗直慢慢笑起来,老实地回复李明达:“前日是付三娘的生辰,却是先生他邀我入府之后,我才知道。”
“先生,”李明达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声,对房遗直道,“自古以来,都讲究尊师重道。”
房遗直回看李明达:“自古以来,也都讲究子女从父命。”
李明达明白房遗直暗指她父亲给她张罗崔清寂婚事这件事,“这件事我已经想到办法拒绝了。”
房遗直问李明达是何办法,李明达挑了挑眉,让房遗直自己观察,便就不告诉他。什么事儿都让他放心了,他眼睛就不知道看哪儿去了。让猫不偷腥的办法,就是自己手拎着一条鱼。便是房遗直说了他不偷腥,李明达也蛮喜欢他被盯着的感觉。
房遗直宠溺笑着应承称好,“那我就好生看着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