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这段录音,吴颂月崩溃万分,她泣不成声地说:“赵承越说他没找到药,可是他根本就没找!”
“他当时还表现得很自责,甚至还来安慰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一丝一毫,可分明是他故意把花带来的,是他害死了老许!”
许丰阳想到要录音,或许只是担心赵承越不愿意为冒名顶了江宜清的画道歉,想要让赵承越亲口承认这件事,为江宜清留一些能替他正名的证据。
他定然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赵承越的贪念和恶念而丧命。
丧命于自己资助了这么多年,如此信任的学生。
夜色渐浓,老式居民楼外小孩子的喧闹声也渐渐远去,窗外只余鸟叫虫鸣。
流泪会让吴颂月的眼睛干疼,可她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落,江宜清安抚了许久才让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许丰阳走后,吴颂月便一直一个人生活,她眼睛看不见,生活不便,平日里只有她和许丰阳以往教过的一些学生和社区的志愿者会来家中看望帮扶一下她。
她就这样守在她和许丰阳的家中,历经了七个春夏秋冬。
吴颂月情绪起伏太大,哭了许久,江宜清便一直陪着她说话,直到她精神不济睡下了,江宜清又帮她把屋子收拾好才离开。
老旧的楼道里,声控灯年久失修,江宜清从四楼走下去,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他推开底楼那扇生了锈防盗门,看到了站在车前的傅致衍。
江宜清一愣,视线直直地撞进他琥珀色的眼睛里。
“哥……”傅致衍像是怕江宜清见到他会不高兴似的,格外拘谨小心,“我今天回去以后没见着你,问了兰姨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我、我来接你回家。”
昏黄的路灯下树影婆娑,灯光将他和傅致衍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的影子很近,近到仿佛依偎在一起。
从江宜清穿越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天,却有无数的变故,接二连三,让他感到措手不及,却根本不给他反应和接受的时间,这些变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分明半个月前许丰阳还带着饺子来画室里和他一起吃,许丰阳的音容笑貌近在眼前,今天却要他不得不接受老师已经去世的事实。
积压了太久的情绪如决堤的水一般,在一瞬间倾泄而下。
傅致衍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一下子就慌了神,江宜清哭起来没有声音,眼圈却迅速泛红,眼里溢出水光。
傅致衍把他抱进怀里,地上的影子便重叠在了一起。
江宜清靠在他的肩上,傅致衍的西装上都被露水打湿,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了,但他的怀里却温暖宽阔。
傅致衍带江宜清回了傅宅,自从他接手傅氏之后,为了方便管理公司,一直都是住在公司附近的临江大平层,但江宜清对那里肯定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