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说“若有一日,谪仙般的人在向公子眼前字字句句维护一个黑不溜秋的骚气小混子,向公子又待如何?”
向执安将双手枕在脑后说“与我何干。”
萧慎说“合府那日我见了,那臭烘烘的混子假意醉酒还与向公子耳鬓厮磨。”
向执安半睁眼瞥了一眼说“与你何干。”
萧慎不再说话,拿着锄头去开地。
萧慎一边撒菜籽,一边轻声说“向公子,初遇你便如画中人,从前自觉配不上,天降良机得以与公子身份相持,又恰逢公子孽缘已断,若公子觉得萧慎不够长进,萧慎可以苦学。”
“我也知公子未必能看上萧慎,打心眼儿里觉得我就是个二拐,但若是连与向公子说明心意的勇气也没有,那就算上了至尊宝位也手脚发颤,不如不上。”
向执安睡着了,没有人回答他。
赵啟骛自棉州回来之后就阴晴不定。
赵啟骛的桌前放了些他爱吃的炙肉,拿筷子扒拉两下没夹起来就失了耐心,一筷子扔开。
赵啟明看着赵啟骛这般说“好歹是我上梁出来的爷们,不就是雪盲了吗,年年都得盲几个,身子好的几日就恢复了,你急个什么。”
赵啟骛抓了个馕饼,咬吧着说“哥,我劝你没事还是多去看看索伦营跟白沙营,把上梁看好了,自己惜命些,不然你死了让我这个瞎子怎么办?”
赵啟明拿筷子打了赵啟骛一下,赵啟骛也不知道躲,赵啟明叹了口气,说“那执安怎么办?”
赵啟骛恨恨咬了一大口,说“人家有人陪,哥就别瞎操心了。”
赵啟明说“你先作贱的人家。”
赵啟骛去摸帕子,摸不到,边杨拿剑往前给推了推,赵啟骛摸到了,说“那我怎么整?让他给我当盲棍?”
赵啟明说“你等眼好了,执安都没了。寻不回来你别要死要活的就行。”
赵啟骛听到这还高兴了些,说“我眼若能好,我天天蹲他窗户上,不跟我好我就放血,只要他睡得着。”
边杨嗫喏道“向公子若真的不要世子,世子哪怕死他院门口估计都不愿意给张草席。”
花鞘附和说“这般说来我期望世子的眼明日就能好,我倒想看看世子自己挖的坑他怎么跳。”
白日的赵啟骛还算正常。
夜里的赵啟骛就成了个悲秋伤春的委屈包。
赵啟骛现下也不用点灯了,到处摸来摸去,一会儿去摸一摸璎珞,一会儿去摸一摸发带,他还将向执安的衣裳搁在床榻边,都能闻到向执安的味儿,这嗜好让边杨花鞘觉得赵啟骛真挺恶心。
但是赵啟骛又不在乎,这能闻到味儿。向执安是什么味呢,有时是鲜活的桂花味儿,有时是冷清的檀木味儿,他第一回觉得向执安长得好看就是在神机营的伙房,他的发拂过鼻尖,当即腰窝都酥麻了。
他又瞎摸着去擦蕉鹿,“这般宝贝日日都擦,怎就弃得如此果决,多看一眼都没有。”当然了,这些都是赵啟骛猜的,赵啟骛少了个手指头,试着握了握剑发现也还能行,心里不禁乐了一会儿。
擦剑常不小心割破手,但是赵啟骛也看不着,疼的厉害了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有时候挺骇人的,有时候又觉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