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啟骛转过身不去看。沉沉说“手残眼盲之人,就不必再连累他人。”
边杨说“世子…”
赵啟骛现在走路也已经需要人扶,看不清路障,连骑马这些简单的小事都变得艰难。
赵啟骛开始寡言,他不想回去了。
就这样,还怎么杀缪真,怎么报仇,怎么相守?
赵啟骛想喝酒,被边杨搀着就离开院子。
向执安回头一看,后头根本没人,可能是想赵啟骛想疯魔了,拍拍自己的脸好好种菜。
夜里赵啟骛又来偷看向执安,就在房檐上,白日不敢来,怕被发现,晚上就躺在房檐上,也算与向执安共枕了一方。
向执安没进屋里睡,扯了张薄薄的织皮就睡在院里。
风吹起案上纷飞的家书,赵啟骛伸手便够了一张。
赵啟骛趁着月光眯着眼睛死死的凑近看,是向执安的字。
“托风赠相思,君与鸿雁归。”
赵啟骛轻吻着信件,眼角热泪湿发,信件捂住了赵啟骛的眼,赵啟骛通红的眼梢没人能瞧见,本是剑眉星目的样貌此刻却委屈满脸。
怯懦的小狗好似丢了心爱的主人。
院里的向执安还在安睡。
织皮翻身掉在了地上,赵啟骛模糊的看不清,他也不想惊动向执安,但是向执安就在咫尺,赵啟骛实在忍不住不靠近。他偷偷的坐在向执安的身边,眼里是无尽的温柔,他想记住现在,在自己眼盲之前。
日出之时留下一个并未触及的吻。
翌日。
向执安总觉得赵啟骛就在身边,但是确也没见到。
边杨跟花鞘有在尽力寻医,但是上梁世子眼盲的消息可不敢轻易放出。
今日赵啟骛在农舍里,花鞘欲要开口,边杨戳了戳花鞘,轻轻摇头。
若是现在让赵啟骛知道刘懿司殁了,无异于往他的心窝子上再捅一刀。
赵啟骛察觉到,说“有话说?”
边杨接话道“世子…要么,你去跟向公子说说话吧,我都听不下去了。”
赵啟骛蒙着眼敷着药,说“怎么了?我看执安好手好脚,还会种菜,这棉州也太平,能有何事?”
边杨欲言又止。花鞘说“世子当日出宫之后,郡守消息传来郃都,向公子深夜赶往上梁,二皇子锁着芫妃娘娘去拦向公子,当着向公子的面…杀害了芫妃娘娘。”
“毛翎护主,也殁了。”
“向公子杀入上梁,见世子失踪,三日未到,杀卓必,杀军师,杀张百龄,杀二皇子…一路从上梁杀到棉州。”
“听那给向公子看诊的大夫说,向公子的手指都生生被打断了,又重新接起来。”
赵啟骛的手开始发抖。
赵啟骛痛苦的捶打自己的眼。
又将自己关入房内喝酒。
“世子殿下,说不定眼睛明日就能好了,世子,不必这样。”边杨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