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建跪在地上频频磕头,磕的青砖上一片血污。
登基之日,陛下失踪,十二监难逃罪责,安建首当其冲。
安建克制又颤抖的哭啼,扰的各位大人心绪不安。
刘怀瑜胸口发闷,听闻三皇子离奇失踪,这会儿频频捶打胸口,脸色发青。
“大夫人,需得快些寻找陛下,可有线索?”唐堂镜说。
“此事怨我,刘懿司登位在即,我却没有日夜守着。我已经差人满皇宫寻找,昨夜值守宫门的都已经抓获,现下在后头审着。”刘怀瑜开口。
赵思济离世,刘怀瑜还在郃都稳定朝堂已然不易,守在明镜台后头的寝屋里已经多日。
为大晟到这份上,唐堂镜也不敢再多话。
海景琛从明镜台巡视了一圈,又审阅了刘懿司的课业,连笔都是悬着的,书页也未合上。
这说明,刘懿司并不是被强行带离,甚至他写完了课业还是有理有序的离开。
或者说,他就是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的心思。
海景琛翻看着刘懿司看过的书。
《政要》《国策》《六韬》《益君书》《群书治要》《先妣事略》《春秋繁录》《孝经》等拉拉杂杂的一堆。
没什么稀奇。
海景琛进了后头的寝房,说“陛下可有什么不对劲的?”
唐堂镜沉吟一会儿低声说“就是问了多回,向载府与世子殿下何日归来,能不能赶上登基大典。”
“也问了登基大典郡守大人是不是不会来了,大长公主哭了多日。”
“还问了多回厉海宁大人的牌位可有供奉,他年年都会去祭拜。”
“也问了芫妃娘娘是否与先皇合葬,芫妃娘娘是否会觉得孤单。”
唐堂镜的声音像蚊子一般开口“也问了下官多回,陛下能不能做个好天家。”
唐堂镜的声音颤抖,最后说“也问了多次,毛翎为何不来守着他。陛下说在应州之时…毛翎,毛翎时刻保护左右…”
“陛下常常往北看,说,说来了郃都,常常觉得好累。”
屋内无人说话。
好像大家都很忙,大家都想让刘懿司做个好天家,自从进了郃都,杨立信不再为他做饭,海景琛不再教他帝业以外的杂学,毛翎不再与他蹴鞠,做完课业之后赵思济不再教他拉弓,赵啟骛不再带他跑马。
舅舅也不再如寻常子侄一般待他,好似从进了郃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然脱离了九州时候的快乐日子,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盯着他。
明明从前,这些大人常常将自己抱起,当时伸手就好似摸得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