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带很多的辎重,此其一;河面不很宽、水流不很急,此其二;对岸没有敌人,此其三。
这三个前提条件,放在眼下的这次渡水上,尽皆满足。
很快,四根绳索串到对岸,绑好在了对岸的树上。
陈直一令下达,会游泳的部分战士下水游往对岸,不会游泳的战士分成四部,拽着绳索过河,另有部分会游泳的战士,在绳索的两边来回游动相助。银色的月光下,河面上波光粼粼,真也如下饺子似,噗噗通通中,两干出头的战士各显神通,短短的半个多时辰,全军已然过河。
过河前,在见到渡口只有一艘小船之时,曹凤心里还不由地嘀咕,以为陈直是欠了考虑,没有想到船只够不够的问题,就这一艘船,两干多人渡河,不得渡到天亮去了?
渡到天亮,还不一定都能渡过去!此地距离蕃县县城只有二十来里地,则如是等到天亮尚未能渡河完毕,莫说过了河后,按陈直计议,还要再在对岸寻地掩伏,只怕是“贼兵”由此渡水的消息,用不了太久就能传到蕃县城中去了!而未料到,陈直想出了这个渡河之法!
渡口有船,陈直与他自是不需下水,乘着船过的河。
全军渡河完了,直到部队重新踏上行程,曹凤犹不由自主地回顾望之。
一条南梁水,短暂的热闹过后,已是恢复了战士渡水前的悄寂,泛着月光,缓缓流淌。要说与战士们渡水前有何区别,唯一的区别只是原本系在东岸的小船,现被系在了西岸的柳下。
陈直笑问他说道:“曹公,水已渡之,缘何回望?”
曹凤七分真心,三分奉承地说道:“水虽不宽,急渡亦难,不意公以此法渡水,两干虎狼之士,须臾便即渡毕,悉至对岸,何其速也!实在下之未料及。”
“一点小办法,何足道哉,不足挂齿耳。曹公,前边寻块地方,咱先休整一下,且待探知出城之蕃县守军而下的具体情形,早则今日下午,迟则明日,我打算就发起进攻。曹公深了蕃县守军内情,到时,尚请曹公多为我参谋,参谋之功,才是大功!”
曹凤应道:“是。”
离河七八里处,天刚蒙蒙亮时,找到了合适的潜伏之所,仍是片丘陵、林木之地。
安顿好了各曲,陈直立即派遣斥候,赶赴蕃县城外,及又遣了斥候,往驺县打探。
等待的时间好像很漫长,日头东升,一点点的将至天中,等待的时间又好像很短暂,不知觉间已快到中午,赶赴蕃县城外的斥候驰马回来。各曲和陈直的军旗,行军时为给战士们一个指引的标志,皆都举着,休息时为不暴露目标,都已收起了。於或坐或躺的两干余将士中,寻见了陈直,斥候满身是汗、风尘仆仆地向陈直紧张禀报:“陈公!贼守军已在筑营、列阵!”
“具体情况何如,你详细禀来。”
斥候说道:“出城的贼守军,分成了两部,一部驻在蕃县城西的渡口附近,一部驻在蕃县城东的渡口附近,俱邻南梁水的北岸而驻。此外,又有若干守军的游弋,巡於南梁水北岸,离城较远处的渡口地方。小人也远观了蕃县县城的情况,城门关闭,城头上刁斗森严。”
“出城之蕃县守军的筑营、列阵情况呢?”
斥候说道:“营地才是刚筑,出城贼守军的防御重点是他们当面的南梁水的岸边,他们后边的防御松懈!”补充了一句,说道,“陈公,小人遥观对岸,看见了刘郎的军旗!”
“刘郎部已俱至南岸?”
斥候说道:“是!小人见刘郎所率之部曲,分散於南岸岸上,似是在四处搜寻船只。”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会儿。”
这斥候应诺退下。
陈直召来了曹丰、曹幹等人,将斥候打探到的情报告诉与之,说道:“不仅我计已成,出城守军之后方且防御松懈,今次之战,我部胜之必矣!”
众人的精神都很高涨,应道:“是!”
任躬再次请战:“陈公,今日若要打,现在就得出兵了!二十里地,再是加紧,怎么也得少半日行军。现在若还不出兵,就难以赶在傍晚前发起奇袭了!”
戴兰赔笑说道:“任君所言甚是。只不过,陈公,便是咱们现在开拔,到至战地,又如任君所言,估摸也得快天黑了,恐怕亦不好展开进攻。以我的愚见,不如等到明天早上再开拔?”
任躬不以为然,说道:“夏日天长,就算是到傍晚,离天黑还有个把时辰。贼守军无备,我以众击寡,一战即可获胜,用不了天黑,咱就能打赢了!”
陈直止住了他俩的争辩,说道:“不急,稍再等等。”
他是在等另外那个派去打探驺县情况的斥候。
中午刚过,部曲们才吃过饭,去驺县境内打探的斥候赶回来了,向陈直禀报:“驺、蕃边界,没见有邹县兵马!小人入驺境十数里,亦未见有驺兵!”
陈直闻之,立下令,召曹丰、曹幹等来。
候诸人到齐,他起身按剑,说道:“驺县暂无出援,机不可失,君等听我令!”
曹丰等人应道:“敢请陈公下令!”
“全军开拔,急袭出城之蕃县守军!”
曹丰等人应道:“诺!”
“开拔后的行军次序,做个调整,孙卢、曹幹,你两曲行於前,戴兰,你曲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