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进?了贼?瞧他是个寡身的哥儿?,对他动了歪心思?
怪不得,明?明?他白日里没做过啥重活,可每回早晨起来,身上都像被牛车碾过似的,疼得厉害。
王墨从没有这般慌张过,砰砰震动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他苦苦守着的、无用的清白,在这一瞬全然崩碎。
王墨伸手?捂着嘴,难忍地哭了起来。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滚,淌进?了刻意拉高的衣领子?里。
地蛋儿?瞧见?他哭,急地呜呜直叫,它?绕着王墨打转,伸着脑瓜蹭他没有知觉的小腿。
忽然,王墨将狗子?一把按住了。
他垂着头,一错也不错地看着它?,湿乎乎的眼睛里,是不安、惊慌失措,还有溺水人最后的垂死挣扎,他一字一句地问它?:“地蛋儿?……咱家夜里,来过人吗?”
闻声,地蛋儿?明?显一愣,玛瑙似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咂巴咂巴嘴,偏开头,不敢瞧王墨的眼睛。
狗子?这模样还不够清楚么。
王墨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沉到底,被无尽黑暗汹涌吞噬了。
可是他不懂,明?明?以前对外人可凶的狗子?,咋会随意就让人进?了门。
不、不,也有例外。
王墨牙齿狠狠咬着唇内,可是咋会呢……
他那金贵的汉子?,要啥样人没有,咋会瞧上他这个瘫子?,这个被人赶出宅院、没人要的哥儿?啊。
王墨连咽了数口唾沫,瞧着狗子?,难忍地开了口:“是、是隔壁院儿?吗?”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瞬就要崩溃。
屋子?里好?静好?静,只有秋风拍着门板子?啪啪地响。
终于,狗子?动了动毛耳朵,爪爪往前一伸,将头搭在上面:“呜汪!”
灶堂子?的门紧紧锁着,就连平日里哪哪都带着的狗子?,也被关在了门外头。
地蛋儿?不知道发生了啥,只寸步不离地趴在门口子?,守着里头的人。
它?打小便跟在王墨身边了,跟着他进?吴家,跟着他出吴家。
对狗子?而言,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其?实都不打紧,只要有王墨在的地方就是家。
它?围着他转,跟着他欢喜,也跟着他难过。
它?说不得话儿?,却也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吴家那人,盼着他的信儿?、等着他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啥,那汉子?明?明?回来了,他却又不多欢喜了。
狗子?趴在门口子?,爪爪扒着门板子?,呜呜唧唧的想?进?门去。
蓦地,就听见?里头传来了哭声,压抑的、痛苦的,让人揪心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