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被问的懵住,好?半晌,他才磕磕绊绊道:“是、是大?爷身?边那个。”
方婆子讳莫如深地瞧了他良久,带着数个家仆冲到了巷子里。
家仆提着长刀跳上车板子,刀尖往上一挑,帘子被掀开,方婆子一偏头,正瞧见里头半死不活的王墨,她倒吸一口凉气,抬腿往门里跑去。
卧房子里,烟雾缭绕,几个头顶鹿角、脸戴铜兽面的法师正围作成一个圈跳神,他们?口里半念半唱地诵吟,一手执神剑一手执铜铃,叮铃当啷的乱响。
方婆子深吸了口气,慌里慌张地绕过法师,到炕头的吴老夫人身?边,躬身?耳语了几句,就听“腾”的一声,老夫人自炕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外头动静闹得可大?,厢房都听得了,小女使颠着碎步回来,凑头到赵氏跟前,浅声道:“回夫人,说是逮着人了,绑在?外头呢。”
她声音放得轻,可在?这静悄的屋子里却炸雷似的响。
“逮着了?”徐娘子手指头一收,将?帕子攥在?了手心里,她站起身?,“哎哟坐久了忒累,可得站起来走走。”
她叫上伺候的女使,装模作样地垮出门去。
不多会儿,屋里的妇人都坐不住了,急着瞧热闹,找了各式的由头,提着帕子出了屋。
院子里,周平被五花大?绑死死捆着。
他身?边的王墨脸上浮肿,浑身?是血,瘫得直不起身?,却被两个家丁一左一右架着胳膊,生生抬了起来。
吴老夫人自卧房里疾步出来,奔下石阶。
她熬了一大?夜,眼睛通红,瞧见王墨,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掌。
“啪”的一声脆响,掌风凛冽,力道之大?,打得本来就半死不活的王墨一声痛哼,倒头扑在?了地上。
周平一惊,高声喊起来:“你干啥!你这是干啥啊!他已经这样了,你作啥还打他!”
吴老夫人缓缓直起身?,她眼神凌厉地看去跪在?地上的汉子,一字一顿道:“就是你吧,你俩什么时候苟且上的?”
好?半晌,周平愣在?当场,说不出话儿来。
他慌地直结巴:“我?、我?和他苟且啥!我?、我?成亲了,我?有媳妇儿啊!”
吴老夫人魔障了一般,啥话儿都听不进去,她双目圆睁、咬牙切齿的道:“是那回吧,送这贱人回村子!”
周平瞳孔震颤,呼吸都急促起来:“老夫人您不能?空口白牙乱讲啊!我?咋可能?和他有啥!他是爷的人,爷对我?有恩,我?便?是没心没肝了,也?不会做那遭人唾弃的事儿!”
不待吴老夫人开口,一阵脚步乱响,孙婆子自角落里跑上前,她“啪”地跪在?地上,仰着头哭求道:“老夫人、老夫人我?可以作证,周平以前跟着爷行商做活,最是老实本分,做不出那种?事儿的!也?是爷信任他,才叫他送二爷回村上香祭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