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举止懒散,衣服上也沾满了行路来时沾染上的风尘,衣着凌乱,显然是未曾精心打理。
明?眼人只稍一瞧便能看出他们对此次宴席的敷衍。想来若不是碍于习礼不得避免,这些?人定然是一步都懒得踏进来。
区区漠北一个小族,也敢妄自称大,目无?尊卑。
众臣相顾无?言,小抿清茶,眼底之意尽在杯中。
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礼部官员站在殿侧,双手合掌,空声一响,教坊司的人便自圆湖两侧飘飘乎舞了进?来。
钟鸣鼓响,笛声琴合,顿清浊厚,悠悠扬扬。
飘逸的轻纱很快便掠去了这群人的视线,杯中好酒更是爱不释手,更有甚者直接坐到了桌上拍手附和,尽是引了人的视线。
借着曲声的掩饰,简昕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举着酒杯以袖掩嘴,声音不疾不徐:“皇上,北蛮王膝下子女有多少?”
季柕将杯中一口清酒落肚,缓声回?道:“三子四女。”
“昨日那个?”
……
两人心照不宣,默契地?住了嘴。
待一曲落,舞女谢了幕,座下几人扬手鼓掌,口中叫好声连连,不失高喊‘再来一个’的。
阿默尔仰躺在座上,肚腩朝天,嘴中嚼酒,模样好不气派。
坐在斜对面的礼部尚书是最先看不下去的,当即将杯盏重?重?置于桌上,砸得一声不轻不重?的脆响,惹了人都看了过去。
他双手置于膝上,面色不虞,一声冷哼自鼻腔中挤出:“尔等是我大梁的贵客,只是诸位既是作为遣使来到我大梁,这儿的规矩也应当是要守着些?的。”
阿默尔来了兴致,尾音上扬:“哦?不知看个舞还有什么?规矩?”
礼部尚书一听这玩味的语气,胸腔中便怒火更甚:“非是尔等看舞的规矩,是尔等面圣时?应有的节礼!我大梁皇帝霸统中原,两帮结交友好多年,如今你们竟是这幅做派,实在太伤我等交好之心!”
话音落地?,全场缄默,落针可闻。
阿默尔收起了嘴角玩世不恭的弧度,施施然坐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