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大概是大塍帝王最难以掩盖真实情绪之时。
宋庭誉吻了他许久,最后被邢遮尽单手轻轻推离了开。
这些日子里,倒是第一次由邢遮尽先叫停下,他有些诧异,拉丝喘气地望向他,眼底因为缺氧而泛了一点水光。
邢遮尽粗重的呼吸顿时更沉了几分。
“阿誉……再吻一会儿,我就撑不住了。”
宋庭誉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继而对上他异样的目光,立时反应了过来他说的什么,脸上一阵红云,推开了他好几步。
邢遮尽也闷闷垂了垂眼。
又片刻,他悠然出声,“昨日我好好看了,你的疤口没有结的严实,尚要再养一段时间。”
“嗯。”宋庭誉顿了片刻,低声说。
恍惚里,他勾了勾耳边碎发,带起几缕碎风。
在窗口的光点照耀下,闪烁起了丝丝亮意。
这个近乎于暗示性的动作毫无意外地落入了邢遮尽的眼中。
他看见了。
宋庭誉的右耳上,明晃晃地挂着一条耳坠。
这耳坠,是昨夜情浓之后,他亲手将之戴到的宋庭誉耳边,看对方的反应,应是已发觉了出来。
耳坠下方挂着流苏,红褐色的,勾着碎发映着瓷白的皮肤,三千青丝下,衬得人清如朗月照溪流。
邢遮尽忽然就垂下了眼,眼神飘忽不定,想找个借口从这里逃出去。
宋庭誉却上前了一步,稍稍起身,耳垂带动一阵微凉。
“一对儿啊。”
他听见宋庭誉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大塍帝王左耳的耳坠流苏晃动。
宋庭誉说的是什么一对,不言而喻。
“……当年母妃走后留给我的——她连盒埋在大槐树下,你去了边关的第二年,我戴上了它……那年国局动荡,他们要颢砀娶亲不够,还打到了我的身上。”
殿中,邢遮尽长久静默后,将来由娓娓道来。
他将手也慢慢伸上去,抚上了宋庭誉的耳垂,而后缓缓靠近。
在二人脸庞距离只剩一指之时,长长的流苏受到牵引,竟贴合到了一处。
裕王殿下将耳坠这么一戴就是四五年,那些老臣子们也都看出了他的决心,连同那日登基之时,这耳坠也一刻不曾离身。
而就在今天,耳坠的另一条,到了宋庭誉的青丝之间。
余光中交缠的流苏诉说着衷肠。
恍惚里,余光瞥见纠缠的流苏,邢遮尽声音低哑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