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骤然生起警铃。
“怎么了?”
云罕垂眸,扫了一眼腿,没有回答他,只启唇:“你带着东西先走,我稍后便跟上来……”
薛界目光扫到他额前的薄汗,眼色一沉,转而弯腰,抄起了对方的膝弯。
云罕下意识地就要发出动静。
“别说话……”
后脑被一只手轻轻压了一下,云罕旋即抿住了唇。
即便是公主抱,手上也没有一点重量,云罕不知已轻到了一种什么地步。
薛界将人牢牢抱在了怀中,脸上的心疼之色尽数掩埋在了风雪之中,他沿着阴影之处,凭借着记忆一路穿梭,最后回到屋里,拿来一张床褥,把发抖的人好好裹紧。
云罕在这过程里全受他的摆弄,没有做出一点挣扎,直至后面,对方掀开被角,温热的指尖带动右腿上的肌肤时,他才如触电般猛然缩起。
薛界手上多出了一点滑腻,伴随着淡淡的腥味。
“……怎么弄的?”
他身上的气压骤然沉了几分,语气带上了自己都没怎么察觉到的冷意。
“一点小伤,我都没感觉到。”云罕撑着起身,要去把床褥拉下来,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
他的眉压了压。
“石窟里有机关,我拿到城防图的时候没有注意。”
城防图一物,是每一个城池里最为重要的东西。
它们时常被保护得很好,即便是最后忠诚的伙伴,也不会轻易将之交予。
这也是云罕最终选择自己以身犯险,去偷来图纸,而不是明面施压,去威逼蒋国安交出的原因。
这数十年间,他经受过曾经太多不曾经受的风浪,将未雨绸缪四字深深刻在了心中。
这一次的事由,他做好了准备,早早打通到了城防图的下落,轮班的时间……只是最后拿到图纸时,他却忽算了石窟中的危险,而栽了跟头。
右腿被一把利刃深深扎进了筋络里,虽然伤口不大,却扎得精准,不知错动到了哪一条神经,致使他每走一步,都像钻心一样疼。
能忍到现在,薛界都不知该夸他还是该责怪。
“……这是小伤?!”他有些愠怒地低吼。
云罕被对方半带狰狞的面孔微微骇到,脸色怔愣一瞬,继而转变为了嗤然。
“大人是在担心我耽误大事么?……其实您大可不必心忧,城防图我已经盗取了出来,只是需要麻烦您帮忙送一趟,别的——唔、嗬……”
云罕脸色骤白,猛然抿唇,瘦削的手骨紧紧抓上了床单。
薛界竟那枚没入他血肉中的刀刃抽了出来。
血立时顺着伤口滑出,浸湿了洁白的被褥,云罕死死咬着唇,脖颈因为疼痛而向上背动,衬出瓷白肌肤下,突出的喉结。
白到发光的脖子上面,隐现出了挑动的青筋,一直延伸到侧面的皮肤之上。
血顺着唇角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