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怎么打发了?”过了片刻,他有些闷地问道。
邢遮尽却是笑意一僵,没有立时回话。
……当年他头两年都在养病:情蛊还有崖头带出的伤,叫他许久都不能下地。
等到终于能清醒一段时间时,却又被告知宋庭誉上了沙场的消息。
那以后,他隔三差五地便追过去远远看着对方,一年到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边关和京都的往返路上。
剩余的小半年,他则忙于朝堂政事,唯有的几次休闲时光,还是京都置办佳节酒席,上面穿插的几个节目。
节目老旧,其实翻翻找找,都还是那么几样。
邢遮尽极擅长见人说鬼话,自然不会错过戏曲里的嗔嗔怪怪,听了几遍,便将那里面受辜负女子的话学了过来。
“……不能说?”宋庭誉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心上的那股滋味愈加放大。
……说到底,八年的时间太长了,有的人分别一天便能够离心耐不住寂寞,更何况是多少个日日夜夜。
宋庭誉的脑子里又控制不住地胡思乱猜起来,脸色隐隐有些发沉。
邢遮尽又凑过来亲他。
他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巴掌声响起的时候,双方都愣了一下,宋庭誉缩了缩指尖,下意识就想去问他疼不疼,又生生忍了下来。
……怎么,怎么就扇上去了?
他紧绷的脸上溢出一丝慌措,心中懊悔地转圈,一瞬间里,有种想把手剁了的冲动——
方才那一番想法总归都是自己的猜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向,他也最是了解自己的怪性,即便一切的误会都解除,邢遮尽对自己如何地好,他也总是不可避免地心神不宁。
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邢遮尽这样好的人,不应该被他困在身边。
他累,他也累。
这样想着,他心中的压抑感便愈发涌上,仿佛下一刻,就要选择逃避,心间却忽然一晃。
“宋将军……已经这般讨厌我了么?”
邢遮尽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悄然红了眼眶,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向他,尽是委屈和难过。
“……”
宋庭誉脑子几乎是嗡地一声响,别的什么东西在这瞬间烟消云散,眼睛几乎要掉了出来。
“你,你怎么。”待反应过来,他顿时脸颊充|血,口不择乱,伸出两只手就去给对方擦眼泪。
邢遮尽偏过头,一下子将人避了开来。
“其实有些事情,我都能感受出来了……在这八年里,将军早就将我厌烦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