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誉的神思被拉回,鼻腔里发出一声闷疑,“……什么?”
邢遮尽静默片刻,撑起了一些身体,垂首慢慢吻了吻对方的眼角。
眼睫毛受到施压,忍不住颤动两下,邢遮尽唇薄而凉,让宋庭誉感到有些发痒,说不上来是发烧的迷糊还是羞赧的胡乱,总之下一刻,他的脑子里就昏昏涨涨起来。
“我离开你太久了。”邢遮尽哑声回应道。
宋庭誉心中的那份后怕慢慢被抚平,眼下只余心乱的悸动,甚至都没怎么弄清邢遮尽想说的话。
“不久……不过就是睡了一觉。”他以为他在说刚才取药的时间。
邢遮尽的眼神深了一些,深黑的瞳孔后暗涌波澜。
宋庭誉看不真切,也看不明白。
只知道对方停顿了几息,又慢慢垂首,吻上了他的鼻尖。
邢遮尽长而微卷的睫毛在此期间眨动,蹭上了他的面容,带过的皮肤生起一片痒意,略微发着热。
宋庭誉觉得自己这烧今日是退不了了。
“傻瓜。”
对方叹息式地闷了一句。
“你做什么,说我?”宋庭誉脑子发热,被撩拨地要癫了,哪里受得了突然遭一记骂,分不清是揶揄还是宠溺,就回怼了过去。
邢遮尽一愣,继而又笑起来,磁性的嗓音低低沉沉地漫向周身,把宋庭誉浑身都酥地软了下来,心中的那股气焰转而烟消云散。
“……厌烦你的很!”宋庭誉骂了一句,一把推开了他。
邢遮尽的手又自然地把人搂着,死皮赖脸地贴上去,蹭了蹭他的脖颈。
这种时候,宋庭誉愈发觉得对方就像一只大型的毛犬,没脸没皮地缠着主人。
“阿誉和我才在一起几天?这便烦了……”邢遮尽闷闷地说,方才短暂的沉暗扫轻,宋庭誉竟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小媳妇的样子。
他身上起了一阵恶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哆嗦了一下。
邢遮尽稍顿,转而起身,拿来了汤药。
“可怜小可孤苦伶仃,红心一颗,全栽在了宋将军身上,即便现在将军对小可厌烦了,小可也还是忠心不二、任劳任怨……”
唇边递来一勺汤药,宋庭誉被他说的烦躁不已,差点一巴掌就把勺子扇开来了,最终还是脸色通红地咽下了药。
“你还说我和沙场弟兄们学坏……你听听,自己在乱说什么鬼话?!”
他就着勺子喝着,后面实在忍不住,自己抢过碗,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擦了嘴巴便背过了身去。
“……你不在的那八年里,我总得打发时间罢。”邢遮尽有些无奈,看着他背朝自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宠溺。
宋庭誉一听,心里生上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滋味,被褥底下的手蜷了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