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钰琢磨不出萧季沉的心思,便只能试图手动捂住自家姐姐的嘴,南荣步栖有所预判,率先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远,跑去烤羊肉了。
萧季沉明显有话要说,南荣步栖在场没法开口。
这位皇长子行军老练,着实有些真才实学在身上,遂钰近日与萧季沉合作愉快,有时他甚至无需说什么,萧季沉自然而然便吩咐下头的人去做。
而他这幅胸有成竹的态度,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你……”遂钰欲言又止。
萧季沉双手交握,淡道:“按理说,应该当着所有人的面接旨,但父皇叮嘱过,南荣遂钰不喜欢惹人瞩目,所以只要时间合适,交给他即可。”
“现在你是鹿广郡的王了。”
萧鹤辞从怀中拿出装有圣旨的轴筒,放在遂钰腿边的地毯上,平常得好似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封王拜相仪典盛大,如此草率还是头一遭。
“成为南荣王的心情如何。”
若并非战时,这自然是值得庆贺的好事,遂钰收起圣旨,问道:“萧韫攻打鲜国,相当于让大都滞空,若此刻有什么人起兵造反,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鲜国归顺我朝乃大势所趋。”萧季沉说,“此刻不打更待何时。”
明明萧季沉能够帮助萧韫,却被送到鹿广郡。
更为重要的是,即便景飏王远在西洲,却也离萧季沉是最近的。
两位未来储君齐聚,皇帝却远在他方沙场征战。
“小时候我就不明白他,长大也是。”萧季沉忽然说。
遂钰不语,碗里的烤肉已经凉了,而他只吃了两口而已。
“得知他御驾亲征我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在为了大宸的未来铺路,我们是朝廷的棋子,他也是,或者他比我们更像个完美的棋子。”萧季沉平时话没这么多,没喝酒却觉得意识昏昏沉沉,忍不住想多说些。
“只有景飏王在这个皇室,兄友弟恭,游离于朝廷之外自在畅游,他才是最自由的那个。”
“他是聪妙皇后唯一的孩子,应当得到这些。”遂钰想了想,笑道:“你不会连这个宠也要争吧。”
萧季沉:“大势所趋不可违逆,倘若便就是这般命数,洲楚般岌岌可危,燕羽衣还有争的必要吗。”
余音未消,倏地,遂钰忽然明白萧韫为何选择萧季沉。
萧季沉生来便不似寻常皇家子弟乐于争抢,既善战却怀有某种恻隐之心,甚至愿意顺时势而为。
这般性格,若遇太平盛世国力强横,对走上坡的大宸几乎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有些人适合在太平盛世做主,而有些人,例如萧韫,天生就该沙场沉浮,胜利才是他的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