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三姐。”遂钰说。
南荣步栖看着遂钰喝罢马奶,用银叉小口叼着肉吃,心底陡然泛起涟漪,强忍酸楚道:“若如今有人领兵,也不必你这般的年纪上战场。”
“寻常人家十岁即可参军,我已经长大了。”
肉被烤得很嫩,想来是南荣步栖亲自动手,遂钰手指摩挲碗壁说:“最近做梦,总能梦到当年在大都与燕羽衣宴上打那一架。”
即便当年太子鼎盛,燕羽衣在他左右手跟随间,仍是目光聚焦的中心。这份唯我独尊权势滔天的气势,洲楚非但不制止,甚至更为依赖其军权。
这与南荣王府在大宸的处境截然相反。
宴宾客高楼起,如今楼塌了,燕羽衣却仍旧强硬地顽强抵抗。
遂钰总算明白燕氏为何选择燕羽衣做家主。
果敢坚毅,甚至敢于断尾求生。
“论心狠,我不如燕羽衣,治军……算了,不说了。”遂钰见萧季沉带着酒杯走来,故决定闭嘴。
萧季沉酒杯空无一物,现在是战时,酒是要紧的取暖消毒之物,无论什么季节,在军中都是紧俏货。将士们庆贺,也多用茶水替代。茶还是遂钰这边派人快马送来的,交予后厨放进锅中用水煮开,熬上一大锅。
萧季沉在遂钰面前停下,说:“京城快马,封世子为南荣王。”
“戴罪之身的死人也行吗。”遂钰挑眉。
萧季沉:“谁是皇帝谁说了算。”
“哪里来的消息。”遂钰又问。
战胜的消息从鹿广郡传回大都,来回路途遥远,哪能捷报方至,消息便传回来的道理。
除非……
遂钰沉声:“你有圣旨。”
萧季沉闻言并未给予他反应,倒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南荣步栖,忽而笑起来:“王府只有三小姐一个能嫁,当年三小姐及笄后大都不少人想提亲,谁承想,三小姐一头扎进军营不见人,多少世家扼腕叹息。”
南荣步栖反问:“怎么,大殿下也打过我的主意?”
萧季沉也没遮掩,道:“皇后确实想过,但……你这样的女人,困在后院里太可惜。”
便也就是说,如果能困在后院,男人们巴不得让女人永远被冠以可惜二字。
“希望女人有能力,又想女人稳重持家,娶回去要女人贤惠温柔,却过几年嫌弃人老珠黄,不似当年本领非凡。”
南荣步栖:“臣说得没错吧。”
遂钰:“……”
这是未来太子,皇后嫡出,就算自己在皇帝面前嚣张,也没想过惹未来陛下不快。怪不得父王同意南荣步栖去做暗杀的差事,原来是因为这副脾性着实不适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