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南荣王出事,第一个扛起责任的便是世子,世子离去便一阶阶往下找。南荣步栖对做王府主事人没什么兴致,先前南荣王也询问过她的意见,她点头后才将遂钰做未来世子培养。
改革军中条例比南荣遂钰的返回大都更早到,军中霎时被炸开了花,被触及利益的人抗议罢工,南荣步栖哪里有兄长那么好说话,直接将人捉来砍头示众,或是关入地牢待审。
若说在南荣明徽,南荣栩的带领下,南荣军氛围祥和,就算有人从中贪财,为了各方势力的平衡,南荣王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换了南荣遂钰与南荣步栖,两人一个比一个不要命。
南荣步栖负责斥候营,多暗杀单兵作战,手底下的兵冷酷无情,也不与其他营吃住,神龙见首不见尾,唯有年末论功行赏时,他们得的赏最多。
甚至得赏也多是代领,毕竟负责暗杀还是少露面为好。
有南荣步栖足以令人难受,现在新顶上来的世子也是个硬茬。
“不知朝廷会派哪个营接应洲楚。”燕羽衣问。
“皇都完全沦陷鹿广郡被烧,连通西洲的所有官道已经不能再用,只能正面攻破防线。洲楚一退再退,只能从东朝西打,两军左右夹击,直接在皇都碰面。”
南荣步栖拿出地图放在地上,随手找了根树枝示意道。
燕羽衣眯眼,冷道:“攻破防线直入腹地,西洲便是大宸的囊中物,景飏王这算盘打得西凉人在边境都听到了吧。”
“西洲之乱,说到底只是西凉和洲楚的内部争斗,按理说大宸不该出手。”萧骋看着燕羽衣的嘴唇,略消化片刻才开口。
“如今是洲楚走投无路,难不成你们觉得鹿广郡被毁,大宸便岌岌可危,迫不及待与洲楚合作?”
“只是鹿广郡而已,南荣军仍在。”
“燕将军不是已经不惜一切维护洲楚皇族了吗,还有什么不可舍弃。”
“尊严?荣耀?还是千古流传的美名。”
“这些在洲楚逃出皇城之时化为乌有,你有什么资格与本王提条件。”
萧骋语气娓娓道来,却好似含着细如牛毛的针尖丝丝融入血管,最终游向深处的心脏。
当初送嫁队伍将萧稚送到皇城后,景飏王连面都没露便自行离开,这算是燕羽衣与景飏王的初次见面,大宸大名鼎鼎的景飏王竟然是个聋子,说出去谁信。
大宸也竟然允许一个聋子出来商谈国事,潮景帝除了纵容那个南荣遂钰外,竟然身边还养了这等奇人。
萧骋阴阳怪气,说话夹枪带棒,看起来也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至于那个南荣步栖……
燕羽衣只是瞧此人一眼便汗毛倒立,若是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南荣遂钰,算了,南荣遂钰似乎也不是什么能够冷静商谈的人选。
那年他从潮景帝身边冲出来挡剑,明知无法抵挡却仍旧下死手,着实像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