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衣略定定心神,摈弃杂念道:“景飏王请讲大宸的条件吧。”
……
一月后。
“母后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抵达鹿广郡当日,大都那边也送来每日线报,萧季沉看罢将字条交给遂钰,遂钰定睛——
“贵妃宫中已找出受贿私账。”
“账本不会在贵妃那。”遂钰将字条丢进火盆中,淡道:“皇后做了什么,还是用凭白把人塞进贵妃住处,找了个由头搜宫抓捕吗。”
“这次倒是董氏自己送上门。”萧季沉搓搓手哈了口气道:“鹿广郡可真冷啊,比大都冷多了。”
城墙仍留有火烧的痕迹,百姓居无定所,王府将储备军帐拿出来用以安置灾民,统计失踪伤亡人数已结束,赤裸裸的数字摆在案台,其中附带小册,是南荣一族的名录。
有遂钰见过的,也有听说过但没遇到的,鲜活化作虚无,最终只剩寥寥几笔。
萧季沉自然也看见遂钰面前摆着的东西,岔开话题道:“我们带来的物资也都分发下去了,好在鹿广郡自给自足,就算大都那群老家伙想断粮,也尚还能支撑一段日子。”
“如果拒绝为鹿广郡补给,我们就抢邯州的东西。”遂钰沉声。
邯州毗邻鹿广郡,若此刻见鹿广郡有难不助,既然做什么都会得罪,那么代表做什么事都可以。
遂钰现在也不怕被参,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倒不如放手一搏。
“账本是真是假。”
萧季沉答:“董氏账房中有我们的人,誊抄而已,但也足够暂时令董氏焦头烂额。”
遂钰从未真正了解过皇后母族究竟对董氏渗透几分,只是毕竟先帝在时声势破旺,也就是萧韫登基后才逐渐低调,避免引人注目。
“你们究竟安排了多少人在董岩身边。”遂钰问。
话脱口而出,遂钰突然怔住了,表情由平静转为不可思议,最终斟酌许久说:“萧韫起初并未将我真正放在心上,我想他接触我不过是因为我的样貌。”
“但那年我与贵妃联手设计皇后,促使皇后推我落水,意在引得皇帝震怒怪罪中宫失德。”
“现在想来,当初年少不懂事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萧季沉诧异:“嗯?”
太子之位过分惹人注目,萧韫为了历练以及保护萧季沉,将萧季沉送去边塞,推萧鹤辞上位。
这么多年萧鹤辞等于一事无成,大事做不了,小事没犯错,属于不上不下的状态。
若突然得父皇重用必然惹人注目,因此萧韫需要一个由头,而那个时候遂钰正好出现,萧韫怀着对南荣王府质子的兴趣,顺水推舟给足萧鹤辞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