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我的。”遂钰目光又落在萧韫放远了的荔枝盘中。
这事遂钰事先没同皇帝商量,萧韫平时不怎么出宫,现在一声不响地来王府,见人没事也不发火,遂钰觉得有点对不起萧韫,毕竟他也没打算戏耍萧韫,这次纯粹只是误伤。
萧韫掌心贴着遂钰胸膛,说:“没事就好。”
“的确是人血,但不是我的。”遂钰道。
军营里找血容易得很,随便抓个什么混子或是别的,都能得到新鲜血液。太子抵达王府便有有人随时汇报,血是在萧鹤辞来之前塞进怀中,就等着萧鹤辞送上门来。
“若以罪臣之身定罪太子,很难。”萧韫摇头。
遂钰见萧韫不肯给,抻着手臂去够荔枝,理所当然道:“我本来就没打算用身份定他罪。”
在朝臣眼中,遂钰已是一身罪名,纵然皇帝断定南荣遂钰已死,不过是指鹿为马犯混颠倒黑白,故意惹那些人讲不出道理。
“近日为更正军规,找出不少弊病,连带着牵扯一堆蛀虫。”
师爷们的意思是水至清则无鱼,但水太浑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大刀阔斧,便得做出些什么改变。只有人拥护南荣王府的人发现,他们最后能够依靠的人岌岌可危,或许才能扭转延续百年的军规族训。
因为目前只有南荣遂钰仍作为王府嫡系屹立朝廷,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拥护,若南荣遂钰不在,他们所拥有的一切也将成为泡影。
萧鹤辞是个最好的导火索。
“只要他们意识到,就算有皇帝的支持,我也能够被太子轻而易举中伤,估计现在觉得南荣遂钰命不久矣的人不少,在家惴惴不安地等着消息,唯恐手里那点权被其他世家夺走。”
若想维持荣耀,便得放下目前已有的那些东西,将全副身家作赌金压在最后本家嫡系,除了南荣遂钰,没有人的身份能比他更一呼百应。
“你是要他们明白,现在再不站出来支持,日后等王府缓过神来,首先拿他们开刀。”萧韫沉吟片刻,笑笑:“确实是个好办法。”
“只是太子那边,定会来验伤。”
遂钰:“所以我得尽快回鹿广郡。”
萧韫笑意微敛。
遂钰继续:“鹿广郡那边必须有人在,幸而越青无事,凭借在父亲身边做过事,又是我的心腹,尚还能顶一阵子。”
“等我离开大都,就算董家想查,或者逼急了找景飏王身后的那些老臣,景飏王身在西洲,鹿广郡也能离得近些。”
“陛下既然决定立大皇子殿下做储君,他离大都远远地,哪怕……哪怕你,或者我出了什么岔子,萧韫……要小心。”
遂钰收回身体,紧紧抓住萧韫的手,担忧道:“为了给萧季沉铺路,这些年拿萧鹤辞做靶子,固然挡了不少明枪暗箭,但也给足贵妃母族壮势的机会,现在太子觉察出东宫不稳,待出兵鲜国,难免趁乱利用什么他国身份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