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军是死了主帅,并非全军覆没。军中能人颇多,近年来也培养了一批能够担得起大任的武将。朝中这群人不为了大宸日后忧虑,却惺惺作态地为南荣王府日后考虑。”
“像是当我南荣遂钰是死的。”遂钰垂眼自嘲,后退几步与萧季沉拉开距离,说:“既然他选择你作为皇帝,又让我辅佐你。”
“大殿下,尽早安排人手保护皇后娘娘,没有后顾之忧方可上阵杀敌。”
“保护母后?”萧季沉想了想。
不见得谁保护谁吧。
趁机会整顿军备,亦可振奋将士们的士气,南荣军需要全新的规则。
遂钰看着萧韫吃下汤羹,在萧韫欲言又止中离开,他知道萧韫想说什么。萧韫想他留下,却知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完成。
生者在世受诸般权力禁锢,这幅枷锁紧铐感情,死后豢养着一切的牢笼轰然崩塌,只剩最纯粹的追悔莫及。
萧韫对南荣明徽的感情得到释放,拖垮了紧绷的神经,与聪妙皇后相关的人陆续逝去,最终只剩原地徘徊,紧紧攥着记忆不放,孤家寡人不过如此。
回王府途中,葛桐坐在马车里说:“很少见陛下如此伤心。”
“他对父王……比我对父王感情更深。”遂钰喉头滚动,掀起车帘透气:“他硬撑着不想交出我,世家群情激奋,就算是九五之尊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势,那也是无数人推着他,拥护着他,利益之间牵扯瓜葛才能登临帝位。”
就算日后南荣王府被排除叛国的嫌疑,但只要叛国的帽子扣在头上,便很难再被洗刷。萧韫不想南荣明徽落得如此境地,而世家看清皇帝的意图,更步步紧逼。
“没有任何一位皇帝敢认定,他这个皇帝永远不会被人拉下去。”
制衡被打破,再找新的支撑点太难了。世家们如此自信,甚至捏着消息故意在早朝宣布,无非是想打得所有拥护南荣王府的人措手不及。
若是南荣遂钰能在朝堂和谁闹起来就更好了。
“我们不能给董氏机会,首先得查清楚为何遇袭。”遂钰沉声。
“王府许多暗线还能用,此次世家的情报证明,除了鹿广郡内部有叛徒之外,其余各地仍然正常运作,葛桐,我们要相信父王与兄长多年经营。”
失去元帅的南荣军,若没有人立即挑起重担,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被瓜分也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王府留下的不仅仅是几十万骁勇善战的军士,还有打造刀枪剑戟的军器所。军器所才是最核心的地方,工匠研制的各类武器图纸乃是无价之宝。
“统计我们的军器所还有多少,工匠伤亡如何,之前研究的火铳虽不能量产,但单兵作战极佳。”
“带来大都的有几把?”
葛桐:“共十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