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的大多空余时间都是待在书房里,一方面是处理自己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想留给阮曦然自由的空间,在这一点上,两人也算心照不宣。当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阮曦然才从神游中回过神,一抬头,就见江沉朝他走了过来,围着小猫图案的围裙,很有烟火气息。“去吃饭吧,我煮了饺子。”江沉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住脚,开口道。阮曦然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江沉原本就话少,阮曦然也变得格外沉默安静,毫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爆发冲突的话,他们一天能说的话屈指可数。饭桌上。看着阮曦然只吃了几个饺子就放下了筷子,江沉微微拧了拧眉,语气平淡的问,“不喜欢?”“不怎么饿。”阮曦然摇了摇头,看向沉重的肚腹时,眉眼间似乎藏着一抹淡淡哀愁。这个孩子似乎长的有点太大了,肚皮常常紧绷的难受,所以最近这些天,阮曦然连吃饭都变得格外克制。江沉静静地看着阮曦然,过了几秒之后,便起身开始收拾碗筷,随口道,“晚会儿给你煮点粥吧。”不等阮曦然拒绝,江沉就已经离开了餐桌,独留他坐在那里愣神。两个人就这样别扭的相处着,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是很特别却又普普通通的一天。那天晚上,外面烟花绚烂,笑声不断,万家灯火通明,大家都在热热闹闹迎新年,可他们家里却静的出奇。江沉和阮曦然之间的气氛依旧不冷不淡,没有再吵架,但也没有缓和关系的迹象,大概就像是别人说的那样,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自从父母去世后,江沉算是在阮家寄人篱下,就很少过热闹年了,当医生之后,过年也不常休息,更别提好好过年了。况且一个人,随便对付一下,新年也就过去了,所以江沉对这个节日渐渐就不太上心了。今年和阮曦然一起过年,江沉也想过好好热闹一下,但想到他们现在僵持又别扭的关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大年三十的晚上,他们就简单吃了顿不算丰盛的晚饭,便回房间休息了。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新的一年到了。“新年快乐。”江沉从身后搂住阮曦然的腰,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肚子上,语气温柔,似乎能听出其中怀揣着美好的愿景。阮曦然的睫毛颤了颤,显然是没睡着,但他并没有给予回应,而且他能说什么呢?新年快乐吗?新的一年,谁知道他还会遭受什么呢?还有这个孩子,很快就该出生了,这些令人痛苦的事情值得高兴吗?年前的时候,江沉就答应了要去参加陆铭宝宝的周岁宴,但到那天他又有点犹豫。阮曦然已经快到预产期了,虽然距离手术的时间还有五六天,但孕晚期情况很不稳定,随时都有可能会生产。“我今天要出门一趟,去参加一个朋友孩子的周岁宴,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江沉在阮曦然身边坐下,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简单解释了一下原因,然后有些犹豫的问。听到“周岁宴”三个字,阮曦然瞳孔微缩了一下,很快联想到了前几天的那通电话。他抬起头,看着江沉欲言又止,他想质问却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况且就算是问了,也是明知故问。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怎么能缺席具有重要意义的周岁宴呢?可阮曦然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突然响起一道裹杂着酸涩滋味的声音,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不去吗?但他又清楚的知道,江沉不会,毕竟谁会为了一个毫不重要的人,而错过自己孩子的周岁宴呢?“你随意就行,不用跟我说这些。”阮曦然很淡然的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说了句。阮曦然冷漠的态度让江沉觉得很不舒服,张了张嘴,又觉得没必要和他计较那么多,毕竟孕夫的小脾气的确需要更容忍一些。“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尽量赶回来的。”江沉不放心的嘱咐道。他本想反问“能出什么事?”,可想到肚子里的这个“定时炸弹”,又默默咽下了那句话,轻声道,“我知道了。”江沉不在家呆着,阮曦然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不少,可一想到江沉去干什么,还是会不自控地想到那个流掉的孩子,心里闷的难受。遗憾和愧疚就像一根刺扎在心脏上,不算疼,却让人无法忽略。烦的厉害了,阮曦然就任性的打开窗户,让冷风呼呼的吹进来,拍打在他脸上,寒冷刺骨却又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他和江沉之间,不应该有那么多在意的,阮曦然想,又自嘲地低下头,喃喃道,“真是的,弄得像个女人一样……”可能是上午吹了冷风,惹恼了肚子里的小东西,下午的时候,假性宫缩的次数变得频繁了的很多,而且一次比一次疼的厉害。被假性宫缩折磨了太久的阮曦然根本没有发觉出异样,就照着往常江沉做的那样,用手揉了揉肚子,安抚一下,然后暗暗嫌弃小东西越来越不乖了。“唔…老实一点……”阮曦然眉头紧蹙,无力地揉着发硬紧绷的肚皮,疼的倒吸冷气。阮曦然被时间间隔越来越短的假性宫缩磨的没脾气,因为疼痛而变得迟钝的大脑,终于发觉出了不对劲,这次的假性宫缩似乎太有规律了一点……这就如同一声惊雷,在阮曦然脑子里突然炸开,他被吓的猛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想,不会是要生了吧?但他摸着硬的跟石头一样的肚子,又不得信这是该生产的预兆,那一刻,恐惧和不安瞬间将他淹没。回过神后,他作话有简单解释了一下,但想了想,不更新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还是发个通知比较好。最近要准备一个考试,时间有点急,复习开始的也比较晚,但内容和难度又比预想的要难、要多,这几天听听课,做份卷子试试手之后,紧迫感立马就上来了dt-tb除了准备考试,还有个没开始写的论文要忙,放假前要交初稿上去,而且今年放假会比较早,所以时间上就会比较赶,就抽不出比较轻松的时间来写东西,光想想就要开始焦虑了???一个副cp会写那么长,的确是一开始没想到的,因为当时主cp设定和情节上都有太多槽点,成绩也很差,后面越写越痛苦,完结之后就打算写点副cp自娱自乐,缓解一下焦躁情绪,弄得现在有点进退两难了。这个副cp能得到大家的期待和喜欢,真的很意外,也很高兴,让正文完结前后的那段时间,对自己的消极否定少了一点。老实说,写文的时候心态起伏特别不稳,虽然成绩不是衡量书好坏的唯一标准,但自己写的东西自己心里清楚,真的不怎么好看,甚至很多时候觉得无从下手,但好在还没到放弃写文的地步。一个简短的故事拖拉到现在也没更完,真的觉得很抱歉???,总想着有时间就写,却发现大大小小的事情会一直存在,好像找不到一段清闲自在的日子能好好码字。虽然坑品不算太好,但这本一定会写完的,十一月中旬前更新不定,喜欢的小可爱可以等完结了再看~当然,写了的话也会尽快更新的(′i)还有,小可爱不用投催更票哈,喜欢故事的话,订阅章节就好了,能得到喜欢就很开心了~嗦了好多,最后,谢谢大家喜欢副cp(????)?江沉&阮曦然(二十五)“你要生了!”小团子即将出生“唔…好疼……”阮曦然狼狈不堪地躺在大床上,痛苦的呻吟着,眼神绝望又悲伤,虚无地看着忽近忽远的天花板。肚子还在一阵阵发硬,里面像是揣了一块表面粗粝,棱角锋利的大石头,一寸寸磨着娇嫩柔软的肠肉,磨的鲜血淋漓……江沉,混蛋,王八蛋!他在心里不停地大骂江沉,可铺天盖地的绝望即将要将他淹没,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委屈难过。王八蛋,让我给你生孩子,是不是一开始就想让我这么丢脸的死掉?一个男人因为难产而一尸两命,说出去简直能让人笑掉大牙!阮曦然双眼通红,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不仅是因为这难以忍受的疼痛,也因为这个被迫承受的奇耻大辱。“呼…呼……疼……”他稍长的碎发被汗水濡湿,一撮一撮地贴在额头上,五官因为疼痛变得有些狰狞,大张着嘴巴,呼吸急促又凌乱,就像一条缺水的鱼,在濒死的边缘奋力挣扎。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可阮曦然已经记不清过去多久了,一天,一年,还是一个世纪?疼痛仿佛永远不会消失,身体像是要被生生撕成两半,他的骨头、皮肉、筋脉,每一处都像是被钝刀子割了一刀又一刀,却又要给他留一口气,清晰地感受着这一切。真是残忍极了!是阮曦然苦笑着想。如果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他大概会很赞同这种折磨人的方式,可现在真的落到他头上,他疼的只想骂人!阮曦然不想坐以待毙,可对于生孩子的这件事他一无所知,更何况是男人生孩子,他更是没有一点点头绪。要是生孩子的话,他第一步该怎么做?脱掉衣服,羞耻地张开双腿吗?阮曦然一想到那个屈辱的画面,就羞愤地闭上了眼睛,死死咬紧牙关。他宁愿活活疼死,也不会将自己仅存的一点尊严丢在地上践踏的。士可杀不可辱!江沉不能欺人太甚了,大不了就是一尸两命,让江沉什么都捞不着!有了这个念头之后,阮曦然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当然,也是因为他没有力气挣扎了,疼痛不仅是在消磨人的意志力,也会极大地消耗了人的体力。电话一直没有打通,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直接关机了,阮曦然算是对江沉彻底死心了。他也想过找别人求救,可想了一圈,发现他孤立无援,更何况他现在这样,也没脸让外人知道……于是阮曦然打消了求救的念头,打算就这样顺其自然了,反正生死有命,哪怕狼狈一点,但大不了就是一死,或许还是解脱呢。虽然阮曦然想的洒脱,可一波比一波强烈的疼痛可不会放过他,几乎要让他疼昏过去。他疼的想在床上打滚,可沉甸甸的肚子压在腰上,让他就像个翻不过身的乌龟,哪怕使尽全身力气,也翻不过来,令人绝望又愤怒。阮曦然又气又急,最后直接摆烂了,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床上,双腿偶尔小幅度蹬动一下,衣襟凌乱,露出大半个骨感十足的胸口,看着脆弱极了。只见他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脸色涨的通红,还在费力地大口呼吸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还活着。“江沉,你就是个…呃…无耻的王八蛋……”因为长时间的体力消耗,阮曦然的声音变得嘶哑低沉,短短几个字却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说的咬牙切齿,语气里还充斥着难以忽略的怨恨。毕竟是冬天,天黑的很快,五点多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六点多就已经黑透了。随着最后一丝光线消失,阮曦然的勇气也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和不安,真的要一尸两命?还要用这种丢人的方式死去吗?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的房间里渐渐传出零星的啜泣声,是那种压抑在喉咙里,然后又不小心泄露出来的声音,尾音都像是带着卷儿的。就像个无家可归又被淋湿的小猫咪,可怜兮兮的瑟缩着身体,发出细微的哭声,让人很难不心软。他特别怕黑,是之前被黎锦关在地下室留的后遗症,处在黑暗的环境中,他的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可他没力气去下床开灯,踌躇在恐惧和疼痛之间徘徊,最后还是恐惧占了上风,他拖着沉重酸痛的身体,挣扎着坐起身,打开了床头那盏昏黄的小夜灯。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但对于现在即将临产,又经受了两个多小时阵痛折磨的阮曦然来说,简直是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说是要了他半条命也没差了。“呼……呼……”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里,阮曦然眼神空洞地看着昏黄灯光的光圈,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