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好的心理素质干这行久了,也会变得麻木。乌丸怕琴酒重蹈斯汀格的覆辙,才趁他受伤,把人送进了时光机。
起初,只是抱着不能失去得力干将的心态,谁知后来变了质,两人的关系比猫玩过的毛线团更乱。
琴酒仿佛看出他的矛盾,冷不丁问:“你后悔吗?”
后悔吗?
乌丸在无数个面对灰墙失眠的夜晚也扪心自问,他始终想不到答案。
如果没把琴酒送进时光机,乌丸可能就不会锒铛入狱。
但同时,他们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复杂的纠葛。
失败的感情和数不完的金钱哪个更重要呢?
鲜活的生命和无尽的空虚哪个更好呢?
“那你呢?恨我吗?”
琴酒讶异地挑挑眉:“我为什么要恨你?你带着我见识了不同的世界。而且也放过了我很多次。”
“但你还是背叛了我。是因为我对你身边的人动手了?你真正喜欢的是他吗?那个叫萩原研二的?”
琴酒摇摇头:“说过好几遍了,我只是讨厌被人威胁。就算是先生也不行。”
“先生啊……”乌丸呢喃着这个久违的字眼,无奈地笑了,“那也没办法,本性难移。”
他发迹前要面对别人的多疑,发迹后又忍不住怀疑别人。
这种在亲密关系里最忌讳的,反而是他能走到现在的立身之本。
所以他越喜欢琴酒,就越忍不住想要操控,到头来,把人越推越远。
这次,乌丸告别琴酒时多了些遗憾。
第七个月是乌丸的生日。
琴酒特地踩着探视时间的尾巴过来。
“蛋糕好吃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入籍的时候,看到你在表格上写的。特地去学怎么做,托了关系送进来。”
怪不得他的生日蛋糕那么大,造型也很奇特。狱友们都以为他贿赂了警察,原来是琴酒的手笔。
他沉默很久,越发看不清面前的男人。对方那么劳心费力,到底求什么?
就是为了那张离婚协议吗?
这次他轻声说“感谢”,而琴酒回他“不客气”。
他发现对方还戴着那个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每次来都戴。
乌丸和琴酒的故事止步于第七个月,因为就在生日的第二天,乌丸在牢里用一把切蛋糕的刀自裁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去意已决的人谁都留不住。
天蒙蒙亮时,那个和琴酒曾有几面之缘的律师敲响了他公寓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