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苏陌叶给她讲述了一个十分离奇坎坷、关乎比翼鸟族王室两代人的爱恨情仇的故事。
比翼鸟上一代的王君相里阕是弑兄夺位,娶了兄长的夫人倾画为君后,很是宠爱。这夫妻间有三个女儿,长女橘诺是倾画亡夫的遗腹子,很得她的宠爱,却被相里阕忌惮。二女阿兰若,因为记恨,一出生就被倾画夫人扔到了蛇阵里,小女儿嫦棣,过得倒是颇为平顺。
这阿兰若,与上代神官长息泽有婚约,这息泽的徒弟沉晔对阿兰若有救命与赐名之恩,又爱慕于她。就与倾画夫人合谋,杀了相里阕,后又反水,扶长子相里贺上了君位,夺了阿兰若为妻。
这一对夫妻,倒是彼此相爱,十分和美。
虽说倾画夫人恨这个女儿,但两人在神宫不问世事,且息泽也没说什么,又有相里贺在,她母女也只能勉强保住性命度日,虽深恨,也只能罢休。
苏陌叶入梵音谷时,沉晔与阿兰若这对夫妻刚好成婚,他听那王都之人说,这相里阿兰若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与神官大人倒是十分绝配。
素锦听过,感慨一番也就罢了。她在人间历劫百世,世世命运凄惨,不得善终,见过王朝更迭,痴男怨女。那尺度,可比这大得多。
偶然有了兴致,也当作他人的故事,与苏陌叶说上一说。
素锦举杯:“来,莫负了这好酒。这碧浮春,倒真是春生一梦,如淅淅细雨。”
苏陌叶亦举杯,刚抿了一口,就见素锦醉倒在座上。
素锦与他认识前,是不爱饮酒的,酒量也便很浅。
苏陌叶笑一笑,从一旁拿起自己的披风,与她盖上。自斟自饮没几杯,闻得消息的连宋殿下就来,往下一坐,展开折扇道:“陌少,怎么有了好酒,也不来叫我同饮?”
苏陌叶遥摇摇手道:“我预备看了素锦殿下,就将这酒送到连宋君的元极宫去的。争奈素锦殿下喝了几杯,便醉了,少不得在这里看顾她一二。”
连宋给自己倒了杯酒,道:“既酒量浅,怎么不拿仙力化了?”喝了这酒,叹道:“果然好酒,可是你酿的。”
苏陌叶道:“乃素锦殿下酿的,只是借我西海的好地方,素锦殿下说,用仙力化去酒意,就是辜负了美酒,若酒君是个美人,岂不是要哭上一哭?”
连宋一向风流爱美人,又是蕴藉有有意趣的,听上这话,不由会心一笑,称道:“这素锦,也是个妙人儿。品这酒,就知道她实在难得。”
他想了想,道:“只是,似乎不怎么待见我。”末了,又添上一句:“还有夜华,尤其是他。”
素锦当初把他与夜华假死的谋划放出去时,他唯一有的情绪就是吃惊,虽说素锦冒犯了他,还是以如此铁证的方式,真是让他结实得吃了个大亏。后来,夜华因素素受雷刑时,她更是连续去看了三年的好戏,当众冷嘲热讽,幸灾乐祸。
连宋一直想抓着她小辫子来着,可惜没什么把柄给他抓,那风流韵事上,与夜华、东华的,早已是天上的旧闻了。
喝着酒,连宋君觉得,他还是没认识素锦。她少见的,竟比东华帝君更难琢磨,着实是让他伤透了脑袋。
两人饮了酒,又下了几盘棋,素锦仍是没醒。苏陌叶搁了棋子,看莲池上起了风,隔着披风,很是顺手地把素锦抱了起来,对连宋道:“三殿下,我先把殿下送回去,我看你还需长考片刻,去去便回。”
连三扬扬手,盯着棋盘道:“去吧去吧。”这苏陌叶下棋的本事精进不少,竟不知同谁学的。
如此想着,等回来便问了,苏陌叶坦然道:“是素锦殿下教的,依我看,她的棋艺,更是不输三殿下。”
“是吗?”连宋来了兴致,在他印象中,素锦没同别人下过棋,隐约记得,她好像同神霄玉府的普化天尊下过。这下棋,多半还是为了看夜华的笑话。但普化天尊一向是个端肃忠厚的仙,不在背后说人是非,更别说与别人提素锦这个女仙的下棋水平了。
连宋很郁闷:“她为何只同你下棋?”
苏陌叶嘴上没把门,直接道:“素锦殿下说,你们天君一脉,没什么好东西,从天君到太子。下棋这东西,又是最考验人心智商的,怎么能让九重天上的知道。”
连宋卡了一卡,他现在明白了,从天君到他,都是素锦的公敌了。
苏陌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找补道:“素锦殿下她,未必是这样想的,嘴上说说而已。”
连宋君朝他笑笑,下完这一局,提了酒壶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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