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把袖上的沙子拍掉,道:“我来救你,你还不乐意了吧?”她扫一眼黑瞎子,看他伤痕累累的模样,带了幸灾乐祸的语气,“黎簇这三小子,把你折腾的够呛啊。”
“还行。”黑瞎子把干粮放在火上烤,故作轻松地回答。
楚墨舒展舒展手脚,指挥苏万,“小孩,一会儿拿包里东西给他处理下伤口,死了我可不负责。”
苏万忙点头,打开一罐头,请示楚墨,“楚爷,您要不要也吃点?”
黑瞎子一把把罐头抢了过去,道:“她肯定是吃饱喝足,舒舒服服才来的,用不着你关心,赶紧吃你的去。”
楚墨轻笑,拿出了平板,平板上是上方九门众人的帐篷分布图。吴邪用一个看似巨大的诱饵,把九门所有的得力人马都聚集在了这里,这不亚于当年针对九门的那场清洗计划。
黑瞎子在旁瞄图,楚墨直接把平板扔给了他,偏头一看,苏万那小子正捧着本五三在做题。她托脸,对黑瞎子道:“等他做完这本五三,再上去。”
“你认真的吗?”黑瞎子从平板上抬起头来,一脸惊恐。
楚墨点头,黑瞎子感觉不好了,他想起了什么,忙道:“我们很忙的,吴邪在西藏,还有你那宝贝小徒弟,你不怕危险嘛,我们要赶快去救人。”
“得了吧。”楚墨甩手,斜眼看向黑瞎子,“你回去,还不是蹲在眼镜店里,饿了去街头摊上吃青椒肉丝炒饭,比呆在这里还无聊。”
“至于小七那儿,不用你操心。”楚墨往沙子上一躺,很是闲散轻松,一副出来度假的样子。
黑瞎子苦了脸,他看向苏万,“小子,赶紧把五三给我做完,爷不可想再呆在这地底。”
苏万被他眼镜里反射的火光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做五三,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楚墨敲敲手指,拿过平板继续古潼京的地图,等吴邪同学的局完后,这地还是毁了最好。
汪家的一切,都要就此落幕。
三天后,苏万没有把五三做完,可一把两人带出去,楚墨就没影了,是突然消失的,跟飞鸟一样。
黑瞎子看到阳光,却没有感到耀眼,透过墨镜看到蒙上灰色的世界,他突觉眼睛好了。
黑瞎子勾唇一笑,这楚爷,呆在地下三天,原来是为了偷偷摸摸地做好事。结果,一回帝都,他就收到了账单,很贵,贵到他卖了自己都不够。
黑瞎子看着镜子里明亮漆黑的眼睛,忽然觉得瞎了也不错,总比身负巨债要好啊,反正眼睛他现在也不怎么用。
又戴上了眼睛,黑瞎子望向了远方,有楚爷在,吴邪吴染也会平安无事了。
遥远的雪域高原之上,吴邪正面临生死关头。
匕首从吴邪的脖子上切过,破开的喉管不停地涌出血来,他向后一翻,掉入悬崖。
一直追在屁股后头的吴染终于赶到,可还是晚了,他跑过去,想抓他的手,却只抓到一团空气。
于是双腿一软,跪在了雪地上,摸着滴在雪上的血,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怎么办。
她以为她已经很坚强,可在面对至亲的死亡时,怎么能保持理智。她以为她有能力,可实际上,不过就是个笨蛋而已。
远远的,有一人过来,穿着墨色古衣,手中持着一把剑,抽出来,很轻易地就杀了持枪的汪家人。
“师父!”
看见楚墨,吴染就像落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膝行向前,拼命哀求。
“师父,哥他的喉咙,他流了好多血,他掉下去了,师父你救救他啊。”吴染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不知道放哪里,只是泪流满面。
楚墨把剑回鞘,走到最后一个站着的汪家人面前,对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用剑尾一戳他的脖子,人就应声倒下。
“先起来,”楚墨走到面前,朝吴染伸出了手,把她拉了起来。
吴染紧紧抓着楚墨的手,像藤攀着树:“哥他还有救对不对?”
“死不了,”楚墨松了手,丢下背包,说:“你先离开,这里有我。”
说完,楚墨走到悬崖边,一跃而下,吴染急忙跑过去看,师父已不见了踪影。
她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起身,背起背包,朝雪山下走去。
不久,吴邪在汪家人眼中,是已死之人。而她,也要隐藏踪迹,安静蛰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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