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有个妹妹,吴染,别名小七。
她刚会认字,不会写字时,就拿着写繁体“柒”的纸片给别人看,她哥吴邪率先这么叫后,小七的称呼就这么传开了。
吴邪亲近三叔吴三省,吴染却爱跟着二叔吴二白。吴家老二吝啬言语,一本正经,但对侄子侄女也宠,尤其是吴染,缠他缠的很,对待小孩子的把戏对她也没用,只好经常带着她。
吴染生得雪团一般,天生机灵狡黠,唯对吴二白,才有些小孩子的痴缠撒娇。二叔谈生意时,她就跟在身旁,乖乖巧巧,听的很认真,有不懂也就问。
吴二白也不认为小侄女是小孩就什么不说,很耐心地给她讲解后,就会揉揉小丫头的头发,看她苦恼着思考的样子,就会笑。小七和小邪,都是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也不知会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十一岁时,吴染遇到了一个人,迎来了人生的转折。
这年,吴染跟着奶奶到了帝都解家。小花哥哥已长得很高,一张俊秀的脸不知招惹了多少桃花,但解家人,都对这位新当家颇为敬畏。
二叔说过她是好苗子,但吴染觉得小花更有资质。小花大概十二岁的时候就涉足解家的盘口和产业,如今一步步成为解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实在是不容易,也很让人吃惊。
小花最近很忙,吴染和他约在了新月饭店,坐下许久,还不见人来。吴染学前座的人,翘起二郎腿看戏台上唱戏,半晌,有些跑神了,嘟囔道:“还没小花唱得好听。”
“小花的戏可是二月红亲传,不过,他们也算不错了。”吴染一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简单的人坐了下来,容貌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丽,眉宇间气质淡然。
她看着淡然疏离,但浅浅一笑,就不自觉地让人卸下心防。吴染怔了会儿,身边小花指来保护她的伙计起身,恭敬地喊道:“楚爷。”
来人颔首,道:“坐吧,”又问:“小花呢?”
年久资深的伙计回道:“当家的在处理恒源轩的一桩事儿,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回来了。”转头又介绍吴染,“楚爷,这是狗五爷的孙女吴染。”
“楚爷好。”吴染抑制住见到传说中的人物的惊讶表情,很努力地当一个稳重得体的小辈。
九门爷爷那一辈的人,过去的故事,都是传说。狗五爷那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但爷爷提起张大佛爷、楚爷,感情很复杂,但其中最浓厚的情绪是佩服。
比起张大佛爷,楚爷来历无人知晓,虽非出自九门,但地位超然,与佛爷比肩,至今也仅有只言片语存世。战争胜利后,她就离开了长沙,行踪飘忽不定,但偶尔还会出现,到七十年代,就彻底消失了。
没想到,她突然就出现在新月饭店。
吴染看着面前和爷爷一辈的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虽然温和笑着,但吴染就是内心清楚地明白,面前这个人,是惹不得的。
“看戏吧。”
吴染打过招呼,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时,对面人转头,看向了戏台,那伙计也坐了下来,虽然神色紧张,动作僵硬,但还是故作轻松地看向戏台。
看来楚爷积威甚重,吴染心说,这伙计和她父母是一辈的,在小花哥哥跟前,也没有这么紧张听话的时候。她心里也忐忑,拿手机在桌下发消息催小花哥哥快回来。
没多久,一场戏唱完,楚爷起身走,道:“小花来了,让他来找我。”
看那道身影走远,吴染才拍拍伙计,道:“盛叔,你为什么这么怕楚爷?”
大盛仿佛想了什么可怕的记忆,抬头瞅了瞅确实看不见楚爷,才道:“楚爷头回到解家老宅找花爷,伙计没人认识她,只当是挑事的,几十号人围住了,楚爷不到半分钟就揍得兄弟们满地找牙。”
要知道,守解家的伙计,可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就这么栽在手里,真是耻辱啊耻辱,不过想想是楚爷,也就释然了。
“好厉害呀!”吴染双眼放光,手握成了小拳头,想像楚爷打架的场景,那可真是又帅又飒。
没多久,解雨臣来了。听说是楚爷,丢下吴染就去拜见了,过了有十分钟,他出来,看向吴染的眼神有些奇怪,既惊讶又复杂。
吴染径直开口问:“小花哥哥,怎么了?”
青年人没开口,一笑,拉着她的手去吃饭了。吴染锲而不舍,继续追问:“小花哥哥,是不是跟我有关啊?”
解雨臣惊讶于吴染的敏锐,边吃边道:“楚爷说,‘小丫头生来不凡,是意外之喜’,看她的意思,要收你为徒。”
对于这话,解雨臣还是信的,一是吴染聪明伶俐,性子坚韧,二是楚爷学识广博,会看相望气,一语断人,料事如神。
吴染不在意什么意外之喜,只拍手道:“收徒,好呀。”
解雨臣拍拍她脑袋,“她收徒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年纪还小,再说,就你愿意,你爷爷和爸爸也不会同意的。”
吴染嘟了嘟嘴,不再提此事。
饭吃到一半,她借口要去洗手间,偷偷溜去找楚爷。楚爷正在和九门协会的会长张日山说话,吴染远远见过,知道他也是和爷爷一辈的人,就有礼貌地喊:“张爷爷好。”
张日山还没反应,楚爷就嗬嗬笑,道:“就说是快一百岁的老东西,你还不信,看人家小丫头都喊爷爷了。”